黑色的轿车宛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穿梭在街道上,沿途的灯红酒绿因车速过快,变成一道道光怪陆离的纽带。
车后的挡板已经升起来了,司机带着耳机,专心致志的握着方向盘,对于后面的激烈碰撞声,充耳不闻。
待车子停下,等候已久的杜烈迎上来,没等他伸手,车门就自动打开了。
穿着衬衫的娄天钦率先下来,然后佝偻着身体,将里头的姜小米抱出来,杜烈全程垂头,但余光中,却看见几块细长的布料一并带了出来,挂在她身上晃来晃去,十分的惹眼。
姜小米身上罩着娄天钦的西装,除了一双脚露在外面,其余都被盖的严丝合缝。
娄天钦走在前面,杜烈跟在他身后。
“阿城现在在哪?”
杜烈道:“在房间等您。”
“招了吗?”
杜烈:“没有。”
娄天钦脚步一顿,似有些意外:“他嘴这么硬?既然不肯招,那就再继续。直到他说实话为止。”
……
很多时候,大家都崇尚英雄,因为他们总是能将人性的光点发挥到最大。
但凡事也有例外。
在面对严刑逼供的时候,有人是因为信仰不肯开口,有些人是因为气节。还有些人不是不说,是真的不知道……
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阿城。
被杜烈一顿胖揍之后,阿城几乎都要崩溃了:“烈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杜烈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劝说道:“是不是非要我出绝招,你才肯说老实话?”
阿城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我说的都是实话,少奶奶她说她要靠自己,我哪知道,她是准备靠自己绑架少爷呢。烈哥,我是无辜的,你要相信我。”
杜烈叹气:“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少爷信吗?你再不吐点东西出来,少爷可能真要把你送回基地了。”
阿城双膝一软,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我还有什么可吐的?我就知道这么点儿。”
“阿城。”杜烈蹲在他面前,语重心长起来:“你忠心于少奶奶是没错,但也得分时候,这么说吧,即便少奶奶是主谋,什么都是她一个人干的,那又怎样呢?你指望少爷真的敢拿少奶奶撒气?他就算敢,心里怕是也舍不得。”
“烈哥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啧,你怎么那么笨呢?甭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你先扛下来。”
“为什么是我扛啊?”
杜烈斜了他一眼:“那你想让谁扛?”
“不不不,烈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不关我的事,少爷都这样了,我要是全扛下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啧,少奶奶不是在吗?少爷要敢把你送回去,少奶奶还不跟他拼命!”
阿城一脸嫌弃的看着杜烈:“你可拉倒吧,不拼命我还有口气在,我就是怕她为我拼命,一拼,我就真的没了。”
“阿城,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我说什么呀?我不知道。”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烈哥,烈哥……说的好好的,咋突然翻脸了呢。”
……
夜晚,酒店的套房里,欧式的宫廷纱幔拖挂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面上,将里面发生的一切都遮盖的严严实实。
细软的声音已经渐渐弱的听不见了,不堪承受,但又被禁锢,逃脱不得。
这时,一只手挣扎着伸出了轻软的纱幔,在虚空中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很快,那伸出来的不知道要抓握什么的小手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掌所握住,又给拖回了纱幔里。
“想爬出去找谁?嗯?”
“娄天钦……我错了……我相信你没失忆。”姜小米哭戚戚的道歉。
“没有?确定没有吗?要不要再找冯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我明天就叫他回去,不,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姜小米作势要出去拿电话。
娄天钦岂容她这么顺利就出去?男人抓着她的脚踝,轻松地又给拖回了原来的位置,语气冷鸷:“你现在没空!”
……
整整三天,姜小米几乎都没有出过门,所有食物都由杜烈亲自端到门口。
这期间,朴世勋打了许多电话过来,但都因为没有人接而作罢,估摸着是猜到了什么,打了几次之后,朴世勋也不再打了。
第四天,姜小米被娄天钦抱着出来吃饭了。
杜烈看见姜小米的时候,诧异了一下。
怎么这么憔悴?
不过,相比起姜小米的不堪折辱的样子,娄天钦的脸色倒是要比前几天好许多,说话语调也没那么生硬了:“想吃包子,还是混沌?”
姜小米吸了吸鼻子:“我想喝粥。”
娄天钦示意杜烈去弄粥,杜烈走后,娄天钦说道:“喝完粥以后,好好想想你那检讨该怎么写。”
姜小米缓缓抬起头,有气无力的控诉:“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写?”
娄天钦拨弄着面前的燕窝,舀了一勺吹凉了往她嘴边送:“张嘴。”
姜小米把头往旁边一偏:“我不吃。”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粥。
娄天钦以为她又在闹脾气,神色倏地冷了下来:“看来是我教训的不够,没让你长记性。”
姜小米被压榨了多日,没睡好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气的在他肩膀上狠狠锤了两拳。
娄天钦也不恼,他轻声慢语的威胁:“你打我一下,我回头就弄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