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齐十三洗完了手坐到了这位病人的旁边,柔声说:“请把手腕给我,我把把脉。”
这为老爷看齐鹤是打定了主意不出手了,聊胜于无的沉着脸伸出了手。
齐十三面色沉静的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不到两分钟就开口说:“不是什么大毛病,这位客官可是在子嗣上有些不利?”
这点是很多名医都能看得出来的,老爷也并不在意,点了点头说:“是这么回事,我已经四十岁了,可膝下空虚,只有一个独子……结果独子半个月之前死在了你们的客栈里……”
这话一出,语惊四座,不光把脉的齐十三,店里大大小大小的人都愣了片刻,随即心里不由得发紧,尤其是昭然。
她觉得这是先礼后兵。
虽然看外头那些只是仆从和普通的护院,应该不至于打得过他们客栈,但是再怎么说客栈里的东西还是比较需要保护的,万一打起来的时候把东西损坏了可怎么办?
她的思维已经发散到要怎么保护那些万一被打起来的时候波及到的家具上了。
坐在他对面的齐十三压力最大,头皮都有些发紧,等了一会儿,没人替自己说话吧这个圆过去,他只能自己感尴尬尬的哈哈了两句:“你可真会说笑。”
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怎么也不像是死了儿子的人啊。
而且那些仆从们也都表现的无所谓的样子。
谁知这老爷表情不变:“我没有说笑,我就是贾有才的爹。”
???
!!!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这个样子的。
昭然甚至想要逃离这个有些修罗场的场面,但是不行——作为店长的尊严支撑着她站在了那里。
伸手握住陆霄干燥温暖的大手,这才汲取了一些要面对一场硬仗的力量。
她走上前去,扇子也不挥了,也不想绕弯子,直言不讳:“这位想必就是贾老爷了吧,既然能打听到我们客栈来到了这里,应该也知道您儿子的死完全和我们无关。”
本来已经准备好要面对下面的发难了,但是昭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贾老爷仍旧是一脸波澜不兴的样子开口:“我说的是真的,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看病而已。”
那个仆从上前一步,笑着说:“掌柜的,我们老爷可真是没有和你开玩笑,淡出听说了你们店里住了以为神医的时候,我们老爷可是马不停蹄的就准备好了行礼和礼物急匆匆的就赶来了这里。”
昭然的心思全然放在了一个词上:“礼物?还有礼物?”
不愧是五个金戒指的牌面
她一下子热络了起来:“是呀,那贾老爷真是辛苦了,要不要在我们客栈休息休息吃点好的?不是我吹,我们店里的菜蔬可都好吃的很呢。”
这位贾老爷倒是面不改色的沉稳的很,脸上一直带着丝笑意,也是个人物:“有劳掌柜的了,不过这饭,还是等这位……”
“在下齐十三,叫我十三即可。”齐十三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贾老爷从善如流:“这位十三大夫给我看完了诊再说吧。大夫,你可有了结论?”
齐十三摸了摸下巴,又仔细的在心里想了想:“你这病倒不算什么不可治愈的,只是治起来十分的麻烦,而且还得花费大量的银……”
最后这句话在他瞥到这位手上的金戒指的时候自动吞了回去。
咳嗽两声解了围说:“想必贾老爷不会在意这点小小的花费的。”
“自然不在意,只要能治得好我这病,多少银子也花得。”
“要想根治,最少得将养上三年的时间,而且中间的忌讳颇多,不知道贾老爷可能遵守?”齐十三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免得最后达不到要求反而怪他治不好病。
贾老爷求医问药多年了,受到的打击也多得是,现在遇到了一个能治好他的病的,反而沉着了起来:“想来等治好了我的病,生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吧。”
齐十三坚定点头:“绝对没有问题,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没问题。”
然后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的话,大概就是忌口然后能碰的不能碰的。
要昭然看起来,也就一个职业能同这个相比了——苦行僧。
也差不多了,反正是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让人不禁问还有什么能吃。
而且就连作息时间都有严格的规定,而且还不能睡那啥……这对于一个有钱的老爷来说应该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了吧。
但是贾老爷没有,他面色十分平静的点头答应了,保证这些自己都能做到之后说:“大夫给我开药吧,早些调理也能早些根治。”
昭然都觉得有点佩服这个人了——到底是多想生孩子啊,简直就是牺牲了三年的时间和乐趣来治病啊。
而且看他的态度,似乎对贾有才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做了这么长时间,昭然除了在齐十三说能治的时候看到了这位脸上的一点波动之外,别的时候都很平静。
她大概也就知道了,那位在别人看来十分威风的贾少爷也不过就是只笼中雀罢了。
他爹想起来的时候看一看关心两句,想不起来的时候就放任自流。
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怪不得贾有才性格这样的扭曲呢。
她也挺替贾有才悲哀的,靠着自己爹的威名作威作福了一辈子,以为自己是爹唯一的继承人,唯一的小宝宝,结果没想到啊,自己嘎嘣一下死了之后,自己的爹就能立马找人生孩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