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问小文:“今年的年景这样不好吗?我看刚才有几个汉子吃菜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这得是饿了多久才有这样的表现啊。
小文也跟着叹口气,脸上的表情都皱了起来:“我听我娘说今年的年景还算是好的,风调雨顺的,粮食也没有减产,只不过啊,这农家的人吃饭都是节省这来的,一年到头来,也就是这农忙的时候才能吃得饱吃的好,可就算是这样,那一顿饭里能见点荤腥就算不错了,像是咱们客栈里的这菜一样里头的大肉片子不要钱一样的往里放,那也是没有的……没准地主家可以这么吃。”
这个年代的农民是最不好过的人一群人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切都是靠天赏饭吃,那收成不仅要够自家老小下一年的口粮,还得留出相当大的一部分来面对朝廷的各种名目的税收——现在的这个皇帝还算挺好的,最起码没有苛捐杂税。
这都是昭然听来的。
也对这个时代的生存有了些更深刻的了解。
这些汉子在拿到一天的十五个铜板之后,仔细的就要重新数了出来,看数量没问题了之后才放进怀里,喜滋滋的。
栓子坐在了船上,看着这周围的雾气蒙蒙,心情早就不像是早上刚来时的忐忑了,更是有心情和同伴开起了玩笑。
“这铜钱你打算回去干了什么?”
有汉子立马道:“这十五个铜板得上缴到公中一部分,剩下的才是我们自己的呢。”
还有的说回去给婆娘存起来的,更多的是打算回去的路上就去肉摊子上买上半斤的肉回去给家里人补补身子。
这农忙的时候可是很亏身体的,要是吃饭够不上的话,那人恐怕都得垮了不成。
他们本来就算是家里的壮劳力了,少了他们剩下的人身上的活儿那就更重了,不吃点好的落下病根怎么办?
栓子也是这么打算的,他舔了舔嘴唇说:“我今天中午要了一勺的红烧肉,那肉可真好吃啊!若是能带回家,我真想让我家那口子也尝尝是什么味儿的。”
前头划船的王老汉闻言哈哈大笑出生:“客栈里那肉食可都是出了名的好吃,隔了一里地都能闻见香味的,你们能沾光尝一尝就不错了,还要带回去给婆娘吃?别说掌柜的不答应了,就是我也不答应,我可是在掌柜的面前打了包票的,你们也都是踏实肯干的汉子,若是只看重眼前的这点小利,那可是不成的。我必定要换了人来的。”
他毕竟也是帮着客栈里找人了,还得每天四趟的往这里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钱倒是犯不着给,但是昭然也给了王老汉和这些汉子们一起吃早饭的待遇,都是三个素包子。
他可是尝过了那包子的,那味道,形容不出来的香柔甜软,别说是这些汉子了,就是他都想偷偷的藏几个回家给小孙子吃呢。
这帮汉子还真有人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听了王老汉的警告之后也就没人敢这么做了。
这两顿饭的成本都相当于请他们干一天活儿的了,他们可舍不得这么好的活计。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这些汉子已经清理出来很可观的一部分了,而小武也在三天后才回来。
整个人灰头土脸的看起来很狼狈的样子。
他停好马车之后立马就去找了昭然汇报去了:“掌柜的,我这几天先是找了牙人带着我把云州城里的那些泥瓦匠全都看了一遍,这里头的泥瓦匠数量还真是不少呢,足足有八家都是干这个的。”他伸出手来比划了两下说。
昭然也没想到有这么多,惊讶了一下:“我以为就三四个呢!”
“可这八个人里头也才四个人能:“这八个人里头有两家专门给有钱人盖房子的,他们盖青砖大瓦房也比较拿手了,我一把房子和他们一说,他们就知道该怎么盖了——只是价钱也贵,一栋一般的都要将近三十两银子的,那好的可不得要五十两?还有两家出城去别家做活了,我看了剩下的这四家,价钱都出的差不多的,可是有一家为人十分的不实诚,见我不是云州城里的立马就要涨钱了。”
昭然淡淡的,倒是不想小武这样气愤,她只说:“何必动气?那就不选他们家就是了,剩下的三家如何?”
小武说的口干舌燥的,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了,润了润嗓子说:“还有一家不愿意到咱们这么远的地方做活,剩下的两家都没什么大毛病了,价钱也都合适。”
“等明日我去了大城县里看看那边行情如何了,对比一下再选择。“
大城县就很好说了,他怎么着也在那边呆了几年了,而且还是做得消息最灵通的小二的活儿,说句托大的话,大城县里的大事小情基本上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这大城县里泥瓦匠可就少多了,才两个而已。
他直接在心里把一家给ass掉了,也就准备去唯一的一家看看,一天的功夫就能回来了。
昭然不怎么在意,反正看他们那些开荒的也得再来个十天干个月的才能把活儿完成,泥瓦匠找太早了也没用啊。
“你心里有数就好,先去房间里休息休息吧,看你累的。”昭然笑着说。
小武脸上已经被汗水淌过看起来黑一道白一道的,看着有意思极了。
他这才嘿嘿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梳洗去了。
小武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值得肯定的,去大城县是当天去的当天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他带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