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这就好……我还真挺担心自己画虎不成反类犬,自作聪明反倒坏了事呢!”
听这姑娘评价得相当诚恳,石磊不由得大大地松了口气,道:“那接下来我们就来完成最重要的刺青了……你不用太紧张,我的手法和普通的刺青不同,根本不会痛的,你只要按照我身后那家伙的那样,全心全意地去相信,去渴望,去祈求就好。”
“恩!我会的!你放心,我的神所交代下来的一切,我都全心相信,无条件照办的!”
姑娘这样着的时候,那双宝石般的眼眸中情不自禁地跳动着灼热的光芒。
这种光芒,和男女恋人之间心心相印的灿烂不同,更多的对宗教的狂热和虔诚……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虔诚,与其狂热,不如疯狂更为贴切一点。
“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若想要统治引领人类的精神,宗教,都一条最好走最直接的捷径。”
石磊眼睁睁看着那姑娘沦为巴尔德尔信徒的过程,心里不禁感慨万千,暗道:“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收服一个虔诚的信徒,要他乐意传教的话,北欧神话帝国还不得重新再建哪!难怪国家要对宗教宣传盯得那么仔细呢,这种掌控精神的力量实在太邪门太厉害了一些……”
想到这里,石磊忍不住有些出神,思绪瞬息万变间突然联想起了前一阵子在他家乡特别耸人听闻的那起大案子,不正因为邪教洗脑,让一群人变成了无理取闹的暴徒,从而造成了一场血淋淋的悲剧嘛!
在当时,石磊读到报道中对那邪教的介绍,还兀自有些好笑,觉得这种连三岁小孩的骗不过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令这么多成年人笃信呢?
可现在,在看到巴尔德尔的手段之后,他突然觉得,如果不考虑神力的要素,其实那些神棍要真存心故弄玄虚,想要糊弄得一些乡民愚妇虔诚地信仰,好像还真的不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人类,之所以为人,肯定有自己求之不得和遗憾错失的东西,那些邪教的神棍们,如果都有巴尔德尔这么一手,可以让人从绝望中看到一缕曙光,那么这些苦哈哈,又对这些骗人伎俩警惕性不高的老百姓会去盲目传信,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着那姑娘不再悲恸,不怕刺痛,甚至忘记了哭泣的模样,石磊眼前仿佛幻化出许多眼神一样这么坚定的信男信女们……那些人或许遍体鳞伤,或许愁苦满面,但因为巴尔德尔的出现,他们的眼中一定都燃烧着信仰的火焰,那一种盲目的坚定。
如果巴尔德尔真的能完全掌握这样一股力量,谁能保证他现在的传教用来救人,而以后,当巴尔德尔力量大增,他又会不会运用这些手法去增加信徒,甚至利用他们的信任去为祸呢!
在少年的心里,此刻他第一次萌生了要控制巴尔德尔,密切监督他行为的想法……这种传教的力量实在太可怕,若他真的在进入神州,谋取真火的时候顺便这么搞上一搞,那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如此警惕着自己,石磊拈着自己好久没用过的细针,颇有些踟蹰的意思。
而他这幅犹豫深思的模样看在其他人眼里,还以为石磊在掂量着那姑娘的意志如何……因为这件事情直接关乎刺青的效果,故而不管秦婷还巴尔德尔,都不敢在这个细节方面盲目催促或支招,只能等石磊自己开动了。
此时在小小的斗室之中,四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倒统统保持了沉默,让整个房间的气氛越发凝重起来……
这样的每一秒钟好似都被抻长了,走的分外缓慢,直到石磊从臆想的世界中醒过神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手中的细针蘸向那唯一不同于其他颜料,具有神奇效用的特殊配方之中,大家的注意力才终于汇聚到了一处,全部关注起石磊的下一步动作来。
汲取颜料,令那神奇的液滴在针尖的位置上微微颤抖,石磊利用深呼吸来屏退脑中的胡思乱想,随即毫不犹豫地下笔,直接把针尖的位置点到了姑娘的上臂内侧,与那些掩人耳目的曼海蒂线条相连的位置。
曲线,动点运动时,方向连续变化所成的线;在数学领域上,其实任何连续的线条都可称之为曲线,甚至包括直线、折线、线段、圆弧等……而在一般人的认知里,曲线则意味着线条优美,蜿蜒波动的线条总称。
而现在,于石磊的针下,这衔接着正宗曼海蒂的刺青笔触,那曲线的呈现方式自然不会广义的模样,而圆润优美,蜿蜒伸展,比起之前的描绘更多出了三分灵性。
在这片巴掌大的柔嫩肌肤上,石磊没有标新立异的画出什么特殊的图案,而承袭着之前的画风,非常中庸地描绘出一处类似建筑物般的细致图腾。
鱼鳞状、菱形格子状、藤蔓状、水滴状……这些线条的组合形式,其实从任何普通曼海蒂绘制的样图中都能看到,最简单,最普遍不过的图案组合了。
而将这些线条绘制成类似印度庄严寺庙建筑物的花样,其实也很多手绘师惯常用到的手法……正因为这个图案不算特别,所以石磊相信,将其放在这个本来就不易被他人看到的位置,应该非常合理,也非常安全的。
“起来,明天你举办婚礼的时候,也必须要去寺庙吧……寺庙既承接着迎接你们新生活的揭幕任务,也在人终老死亡时为其诵经送行,这样的图案,应该很适合表达跨越生死,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吧!”
石磊聚精会神地描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