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梅心冻>第十九章 月满七星楼西
在她蓦然转身的那个瞬间,暗月被吴希夷猛地一扑撞,重重地向前跌了过去,径直倒在了杏娘的腰腹间上,也倒在了这把来不及调转方向的刀口之上。

刻下,吴希夷惊疑地望着她,不知她如何受的伤,也不知她过来要做什么,难道她还痴心妄想要杀自己?

暗月艰难地爬到了他身边,然后又一点一点地往上移动。及至吴希夷的胸口,暗月才停了下来,冷冷一笑,道:“还我?血债还是情债?别以为你救我,就还清了,我告诉你,你欠我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话一说完,暗月便低头俯身,将她那两片依旧红火的嘴唇贴在了吴希夷那两片干瘪的嘴唇之上。

吴希夷大吃一惊,无措地抬起两只软绵无力的手想推开她,可是吴希夷适才那一扑,已用了他全身的气力,眼下连自己的双手都无力支起,更别说去推开她了。故而,他眼下这个“推”的动作让人看来多少有几分却之不恭的意思。

身旁的几位围观者不忍直观,面面相觑之后,尽皆侧身避目。

忽然之间,吴希夷感觉到暗月的舌头嚅动了两下,紧接着一股又苦又腥的味道绵绵地灌入到了自己的口腔之中,他那根敏感的舌头顿时作出激烈的反抗,可暗月这根舌头还不肯放过自己,在自己的嘴巴里狂热地翻滚着,肆意地扭动着。末了,一口鲜血从暗月的嘴里喷涌而出,陡地惊醒了昏昏沉沉恹恹欲眠的吴希夷。

他轻轻推了一把暗月,出乎意料的是,这回暗月没有强迫他,而他,也没有急着推开她。

仰望着窗外的夜空,一缕疏淡的月光从窗格之间不意漏了过来,安静地抚照在她那一头洁白似雪的头发上,也温柔地抚照在她那张苍白似雪的脸上。

暗月死后,吴希夷身上的毒症也逐渐消退了,祁穆飞察其脉象,也确认他已经解毒,但他还是感觉全身无力,他分不清这种无力感是源自生理上的还是心理的,只觉得整个人比之前更加萎靡更加沉重了。

背倚着桌脚,他瞪了一眼祁穆飞:“我没事,快去找潇羽!”语气有些急恼,似乎在怪祁穆飞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治病救人,没个轻重缓急!

而祁穆飞被他这么一瞪,也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吩咐道:“南星,你去厨房看看,竹茹,你跟我一起去各个房间看看。九叔,我带你先离开这里吧。”

吴希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没有坏透。祁穆飞见状,也没再坚持。从袖中掏出一瓶药递给怅然若失的杏娘,嘱托道:“杏娘,九叔暂时麻烦你了。这是‘雪上红花’,麻烦你帮忙敷在他的外伤上。他体内的毒已解,已无大碍。不过,今晚是不能再沾酒了。”

吴希夷动了一下喉头,似乎在埋怨祁穆飞多嘴。

“真的没事了?暗月不是才给了一半解药么?”杏娘接过药瓶,忽而想到了什么,抬头诧异地问道。

“另外一半,暗月已经给了。”祁穆飞看着吴希夷说道。

吴希夷抬头瞥了他一眼,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只是暗月这口血喷的有点多,有点散,落在胡须里头的有些已经开始凝固,黏缠着一根根灰白的须子,一时间也难以抹得去,就如暗月最后那一吻,谈不上多么美好,谈不上多么**,但那柔润绵软的质感,那甜中带苦的口感,那麻中带醉的触感,留在吴希夷的印象之中,一时间也难以抹去。

“‘冰壶秋月’的真正解药在暗月的舌头底下,刚才她已经——喂给九叔了。”祁穆飞顿了顿,当着杏娘的面又解释道,“这种解药本身是一种毒药,咬破之后,可以解‘冰壶秋月’的毒,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原来如此。”南星和竹茹方始恍然,但同时,两人的心头也掠过了一丝疑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希夷和祁穆飞相对一觑,皆答不上来,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也是他俩一开始就确定的是,这八个人的出现,绝不是为那张悬赏令而来的,因为他们八个人是决不会为一个负心汉效力的。

杏娘一直一言不发,默默地望着自己的手,一双沾满鲜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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