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一种“天下尽在手”的感觉,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哪天就会兵败身死,自从遇到你,所有事情都变得简单多了,我是不是被你蛊惑了?”
刘璋警惕地看着黄月英问道。
黄月英笑道:“我早就说过,以铁铸身,不怕万箭穿心,只要自身实力强大了,别说袁绍曹操,就是秦始皇从土里爬出来,主公也不用害怕。
但是月英更要强调的是,预期总是美好的,我与诸葛亮徐庶庞统等人谈论时,每个人无论投效哪个势力,似乎都能根据规划一统天下,但是实际上是不可能办到的。
所谓预期,只是给了一种可能,中间的变数太多,我们必须要有大的战略,但是也不能沉迷,我始终觉得,做好每一个细节,解决遇到的每一个问题,才是关键的,只要细节做好了,哪怕出现变数,我们也可以随机应对。”
刘璋沉默良久,想着黄月英的话,的确,预期总是美好的,意外总是始料不及的,三国时,诸葛亮,郭嘉,荀彧,戏志才,田丰,鲁肃,都给自己的主公献过统一天下的方案,可是最后谁也没能统一。
刘璋觉得自己有点庆幸得到这么一个不说大话的军师,总是能够提醒自己不焦躁,而且每个计略,黄月英都不会慷慨激昂地说出来,而是一条条分析,分析到细节。
民心,钱粮,人才,武器,都会具体到细节,让自己有一个整体的把握。
“其实这些都可以到了成都后再说,为什么现在大半夜跑来说?”
黄月英道:“主公以为我不想睡觉吗?主公连夜回来就宣布明日大封功臣,这些策略必须现在说出来,因为关系明天的分封。
第一,作战有功的五溪族人,必须全部重赏,金银,粮食,官爵,武器铠甲,赏到让其他五溪族人,以及南中蛮人,西部羌人羡慕的地步,这样才有更多的异族人为主公打仗,异族人虽然没有农耕军队有军纪,但是他们都各有所长,如果发挥好了,能有大用处。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分给他们耕种的土地,这些蛮人的家人出来种田,收获了,比打猎过的好,自然能吸引更多蛮人出山。
第二,一定要注意寒门官员和世族官员封赏的公平,我们不是要消灭世族,所以要竖立典型,就是肯效忠主公的世族子弟,就会获得公平封赏,我看这典型就由李严黄权和我来当吧。
黄权为益州文官之首,无法再封,主公是蜀候,可封黄权为亭侯或乡侯,李严封荆州治中从事,暂不封侯,我嘛,呵呵呵,我要个荆州刺史,总督荆州军政。”
黄月英一脸笑容,刘璋惊奇地望着她,黄月英停止了笑,说道:“怎么,很大吗?”
刘璋道:“不是那个意思。荆州刺史没什么,你不跟我回成都吗?”
黄月英道:“我大半晚的来献计,就是因为我不能跟你回成都,我说了,好多人等着看我们笑话呢。特别是荆州这一块。民生凋敝,山贼横行,官员奇缺。
属下觉得当下什么都不重要,稳定荆州才是最重要的。荆州天下之腹,总不至于主公好不容易打下来,变成主公的负累吧?
这些内政策略,主公和法先生完全可以施行,荆州必须要有一个文武兼备的人坐镇。不出意外,三五年之后,荆州就能变成川军的粮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主公不放心我的话,就让法先生坐镇好了。”
“得了吧。”刘璋摆摆手道:“我不会不信任你,而且就算我不信任你,孝直也不成,孝直谋略超群,就是有些放荡。只有在很紧急的时候,他才能安心处理政务,不然,不知道跑哪去花天酒地了,坐镇荆州至少得几年。前两年肯定很累,他不成的。”
“其实。”黄月英笑道:“当初二十一名将军向主公请求罢免我,然后主公送了佩剑来,我就知道了两点。第一是主公信任我,第二是法先生一心为了主公大业作想。可以共事。
有了这两点,月英才敢献这些内政策略,所以政令都是人来执行的,如果没有主公信任,或者法先生嫉恨我,那川军就坐等灭亡吧。”
“得瑟的,好像没你不行。”刘璋斜着看了黄月英一眼
黄月英下巴一昂:“那是,我的任务就是让川军充满阳光。”
……
第二日,刘璋升殿封赏,川军众文武都是喜形于色,从上年十一月出兵,到现在八月收兵,已经整整作战九个月了,向刘表借道攻伐许昌,虽然许昌没攻,但是道算是借过来了。
每一场战役,将领都历历在目,诈开武陵,野马坡烧韩玄,落鹰谷灭刘磐,桂阳里应外合,远袭柴桑,杀孙翊太史慈,战山越,被五万江东军追击,冷苞血洒山丘。
一万兵踏上江岸与魏延十万军队对峙,白川血战,襄阳大水,两江决堤,一路走来都是艰辛,而现在,终于所有的艰辛,都暂时结束了。
刘璋听了黄月英的话,除了现在有点困,心里总算有底了,不像以前,不管取得胜利还是战败,都是忧心前途,就好像前面都是灰蒙蒙的黑雾无法看透一般,实足一个悲观主义者。
而现在,就像一个黑暗中睡了很久的人,打开了投射阳光的窗户。
这次封赏,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川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