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离见姜仙凝竟如此认真,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引得刑风转头探看二人。
魑离见状立即收了笑容,起身向屋外走去。姜仙凝亦跟在魑离身后,在门口扯了刑岳,三人行至此院门外,在回廊上坐了。
“小桃子如此衷心,倒也是不枉你师徒情谊。”魑离才优雅的挥着水袖坐定,便夸起姜仙凝,但此言于姜仙凝耳中却是有些刺耳,只默默地低了头,并不接话。
“休要提这些,只说碎骨便好。”刑岳立刻接过话头。
魑离依旧笑吟吟盯着姜仙凝,继续道:“你本性若是如何便如何,因何要顾忌他人。你若真如我一般便不会有这诸多烦恼。若是全都躲来闪去,倒是平白便宜了他人。”说着便微微侧头,邪睨了刑岳一眼。
“你……你盯我作甚?说的不知所云,若要说只说今日饕餮盛宴之事。保不准那饕餮还在哪里,夜半再回来吃人却如何是好?”
姜仙凝没留意两人说了些什么,只把魑离那些寻着本心的话想了几遍,一时想到师尊又有些恍惚。自己并不知魑离到底是如何将刑风追到手的,只是若自己果真寻着本心,但师尊却忽冷忽热,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本心倒要如何去追。
正想着肩膀忽的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刑岳有些疑惑的看着姜仙凝,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竟如此入神?”
姜仙凝微微一笑:“昨夜我也遇了怪事,且就在适才,我去那院子的路上还好似有个黑影跟着我。”
二人一听俱是收了玩笑表情,严肃起来,刑岳急急追问道:“昨夜阿凝遇到何种怪事?今日还被黑影跟踪,适才如何不说?”
“本是觉得近几次除的都是些血腥的案子,许是我有些多疑了。但此时看了这一幕,再回想一时,断然不是我多心而已。”
“说来听听。”魑离幽幽的道。
“昨夜因着连日奔波,又同阿姐和三哥哥聊到夜半,甚是困倦,本以为无知无觉一觉天明,谁知半夜却被一声惨叫惊醒。醒来后我细细听了一时并无其他动静,便继续睡了。但今日晨起我屋中窗户却不知被谁开了一半。再细细回想,昨夜我醒来之时似是听到窗外有磨牙之声。但当时睡得迷糊,不甚真切,不知是真是梦。”
“那窗户可是你自己开的,睡时忘记关了?”魑离道。
“并未,我本就没有开窗的习惯,平日里都是碧痕趁我不在时开窗透透气。况且昨日我们聊到很晚,若是开着窗定会有风,那烛台便是照着纱罩也会摇摆不定,甚是碍眼。若昨夜窗是开着的,我定会知晓。这些年我在刑府居住从未被阳光照醒,昨日却是被窗口透进的阳光照醒的。且今日那仆人房的窗户也是敞开的。”
魑离微微皱起眉头,一张俏脸渐渐凝重起来:“若如此说,此两个院落距离如此远,那饕餮应该去了不止这两间房。莫不是在找什么?”
“找什么?”刑岳追问。
“无从知晓。”魑离轻飘飘的答道,“再说说今日之事。”
“今日?”姜仙凝略略回想,继续道,“晨起听碧痕说后院死了人,想到昨夜听到的叫喊声,有忽的见了被敞开的窗户,我便决意要来看看到底是死了何人如何死的。但过来的路越走越冷清,待得要转到旁院之时,转弯间竟见到一个黑影,细看时却没有……”
姜仙凝粗略的将来时遇到黑影的遭遇对二人讲述了一番。三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这黑影可是饕餮,也不知这黑影来意。
“假若这黑影在我府中找的是阿凝,便要如何?”刑岳忽然问道。
“因何要找我?”
“不过猜测而已,不是只有你见了那黑影吗?”
“未必,”魑离见二人争执,便开口打断,“小桃子因着眼神好看见了黑影而已,这黑影若是跟着别人,那人未必能发现。”
刑岳微微点头,亦是认同魑离所言。
“但若这黑衣人却是为小桃子而来,却是需得好好合计合计,到底何人非要追着小桃子不放。”魑离一双灼灼凤眼在二人脸上逡巡,似是想看出些许答案。
“魖魓?”
魑离微微摇头:“他在三界之战时元气大伤,此时亦不知小桃子下落,便是想报仇也不得了要领。定是另有高人。若真是为小桃子而来,却是不好应对。”
魑离一番语毕,三人皆沉默起来,即是无从猜测也便无从防备。
许久,姜仙凝微微叹了口气:“也罢,便是要来,必然会来,若真是来找我,还能躲到哪里去?既来之则安之,我便在此等着他,看他能使出什么花招。”
刑岳盯着姜仙凝,张了张嘴,又踯躅一时,缓缓开口:“也罢,今夜我便搬到你院子里住,若是夜半真有何变故,你只管叫便好。”
魑离也甚是赞同:“那我也搬过去,正好。”
姜仙凝忽的笑出声来:“怎得我都不急,你们却如此担心,那黑影也未必就是要找我,你们何须如此担心?”
二人并未言语,只对着姜仙凝略略一笑便敷衍了过去。
三人又四处游荡一番,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便各自回屋养精蓄锐,只待今夜有些作为。
姜仙凝一觉醒来,天色已暗淡下来,只听窗外踢踢趟趟有些热闹。原本分外清冷的院子不知为何好似忽的来了许多人。
姜仙凝迷糊糊穿好衣裳,睡眼惺忪的拉开了门,却忽的看见果真是许多人在院子里进进出出。
姜仙凝见碧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