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连月没直接回家,而是坐上地铁去了城南。
原主是个土生土南偏远的滩石镇上。
家里的很多亲戚,早年也都从滩石镇里出来,去往城里务工。多年奋斗下来,大都也在江城各地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当然,大部分的亲戚主要都将家安置在了城南城区里。
连月这两日通过家里几个堂兄弟姊妹的关系,旁敲侧击地找到了“那位欠钱不还的大爷”的联系方式和现在的家庭住址,这不,趁着下班有空就找上门去了。
之所以决定直接上门催债,也是有连月的考量的。
首先,因为并没有那位远房表哥的电话,连月也只能通过发消息或者微讯电话的方式联系对方。对方虽然没有删除她的好友,却很少回复消息,一回复也是各种哭穷,各种卖惨,咬定了现在手里没钱没办法还她。
其次,这两天也快交房租了,连月委实想不出来有什么比催他还钱更快的办法了。
现在的她,面临三个选择:
第一,跟原主一样,一直发微讯催着等对方还钱;
第二,直接找这位表哥的父母,让他们还或者让他们催;
第三,找到这位表哥的地址,直接杀上门去朝他要钱。
第一个选择是不在连月考量范围的,至于第二个,太憋屈了,把选择都丢给对方父母,一个不小心还显得是她不对,对原主父母来说也不太好,也还平白惹他们担心。那么,最适合她的也只有第三个选择了。
更何况,她现在房租都交不上,卫生间也需要钱修缮,不可能一直等着做个老好人。
客厅里,电视大开着,播放着不知道哪群小鲜肉演古装浪漫爱情喜剧,里面上演着你情我侬的对白。
陈屹衍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惬意的摊在沙发上。他一手拿着手机,拇指不停地划动,随着屏幕里划过各式的视频段子,他面上的表情从皱眉到夸张,“扑哧”笑出声来,乐得开心了,另一只手捻动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放到嘴里猛吸一口,又是一阵吞云吐雾。
厨房里,妻子胡曼曼将肉炖进锅里,盖上锅盖,这才有余力往客厅瞅一眼,见女儿坐在儿童学步车里,满屋子乱窜玩得很是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一偏头,见到兀自摊在沙发上丈夫又是玩手机又是吞云吐雾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关了火就朝客厅里冲去。
“你就不能看着孩子吗?别玩手机了吗?”
“卧槽!突然这么大声,你要吓死人啊。”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孩子小,别在屋子里抽烟!”
“孩子不自己在玩嘛,我也不是没看,一天天的火气那么大。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被妻子突然发出的斥责声给下了一跳,陈屹衍没好气地直起身来,抄起手机,径直朝阳台走去了,顺手还猛地拉过阳台的玻璃门,去阳台继续吞云吐雾了。
胡曼曼看着玻璃门外趴在窗台继续抽烟的丈夫,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阵无奈,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个家。
蹲下身来,凑到女儿的身旁,额头相抵,一边跟牙牙学语的女儿一起咿呀两句,一边握着学步车的两边,将女儿往厨房门边推去。
将女儿放到自己看得见的地方,胡曼曼这才有心回去厨房继续做饭了。
“嘭嘭嘭”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吃饭的胡曼曼抬眼看了一下陈屹衍,两人脸上都浮现出惊诧的表情,似乎不明白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敲门。
“是不是爸妈他们来了?”
“不知道啊,他们也没说今天要过来呀。”
“你去看看?”胡曼曼扬了扬下巴,示意去开门丈夫去开门。
“谁呀?”外面一直没人应答,陈屹衍不耐烦地拉开大门,却当场愣住了。
“贸然上门,没有打扰到你吧。”连月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脸,对着他问道。
呆楞了大概有两三秒,陈屹衍才回过神来,强扯出一丝笑意,答道:“没有没有,妹你今天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虽是在问话,可见他的动作,却没有一点想让连月进门的意思。
“不会打扰就好,我早就想到你家来拜访一下了。”连月料想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也没介意,上前一步按住大门,借力猛地推开门,径直往里面走去。
陈屹衍一时不备,整个身子被带得往后一个趔趄,却已经无法阻挡连月进门的脚步了。
也没换鞋,连月很是坦然地踩在他家光洁的地板上,走进饭厅,见到餐桌上还在吃饭的胡曼曼,忙咧出一个笑来,道:“嫂子,听说你们搬了新家,早就想来拜访一下了,没打扰你们吃饭吧。”
“怎么不欢迎呢,里面请里面请。”胡曼曼虽然被忽然闯进来自说自话的连月弄得一懵,但连忙起身表示欢迎。
连月自然是笑着应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大踏步往客厅里去了,转悠了下主人还没说话,自己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
胡曼曼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来者不善,余光扫到连月穿着的室外鞋,只眼神一顿也没理会,扯了扯随后走进来的丈夫的衣袖,说道:“屹衍,你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妹妹是?”
陈屹衍面上为难,似乎在纠结怎么说明现在的情况,只嗫嚅着解释道:“哦哦哦,她是大姑姥家的孙女连月,孩子满月的时候她还来过呢,你可能忘了。”
“哦哦哦,是大姑姥家的妹妹呀,你看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