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问题,似乎在不同人身上,就有不同的答案。
像连卓,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也拒绝得很干脆利落。
像褚衡,他拥有的太多,却仍嫌不够多,所以他会不满足地去想象要是褚绪不存在,他肯定会过的更好。
也因此,他埋怨褚绪。
可他不曾问过褚绪,她想不想这样来到这个世上。
没有谁,愿意来到没有爱的人间。
小时候她有爸爸就有爱,可长大了,爸爸没有了,爱也没有了。
如果有人问她,褚绪的回答肯定也是不想的。
朝她要三十万,是要干什么呢?不是为了买断亲情,只是为了褚衡所求的“公平”罢了。
这样子的行为,跟逼着她去相亲,让她收巨额而财礼供养家庭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褚绪嗤笑一声,他们家人,从妈妈到哥哥,惯会扮演弱者、受害者的角色,以此来要挟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比如小时候,她和爸爸要是不在家做饭,这两人就可以玩着不吃饭,生生把自己熬的胃疼也不吃。
身体不舒服了,也不去医院不去买药,反而要给她打电话,要找爸爸,不管她俩在何时何地,不管她俩手里有何种重要的事情,总之是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末了等她买药回家,处理完她们举手便可以处理的事情,等来一句“不好意思呀小绪,耽误你的事情了,妈妈哥哥不是故意的。”
这么多年,她累了。
可她无法摆脱,这是生养她的母亲,她不能不孝。
所以,她大学毕业就很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搬出去,离他们远远的。需要钱,她可以给钱,尽到子女的责任。要她回家,她尽可能地找借口不回家,可除夕夜毕竟一年只有一次,她也想着放下心中的芥蒂陪家人过年,只不过唤来的是更多的索取罢了。
“逃吧!阿绪。”连月给她发了消息。
“欸。”
一对比,连月还是觉得连卓虽然老是跟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毕竟不想褚衡一样。
“你看我干嘛?”连卓对她的火焰烧烤很感兴趣,正在拿着串着鹿肉羊肉的木棍研究,转头就发现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很是怪异。
连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你有没有趁我不注意偷吃!”
“你这肉还红猩猩的,我又不傻我现在偷吃?”连卓现在到有了性质跟她斗起嘴来。
不过他说着说着,鼻子就凑近嗅了嗅,很是眼热地看着架在中间的五根木棍,上面都被穿上了手臂粗的各种肉,有黑豚肉、羊肉、鹿肉、猪肉、鸡肉。
不过连月怕他们受不了兽人位面的能量肉质,所以选的肉都比较小块,等下也准备切成小块再给大家分,想来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
连月这边热火朝天地准备第二摊烧烤,那边于泽风的情况可不太好。
因着昨晚上的一顿惊吓,于家三口一晚上都没能闭眼入眠。
早上天一亮,顶着黑眼圈的于家三口逃也似的冲下楼,驱车离开了龙海国际。
又因为丑闻的原因,他们今年没敢再跟亲戚聚会,索性一家三口都躲到了于泽风城北的房子里。
老两口怕丢脸,不敢出门去,只好窝在房子里。
于泽风更甚,他好不容易全副武装出门去了,却在半路接到了刘米,那个他在三年前就甩掉的女人的电话。
他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亦或者是来嘲讽他的,可没成想,对方竟然义愤填膺地表示要为他澄清,要让王子然两人好看!
“亲爱的!你等着看吧!”说完,对方不等他的反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超市里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时觉得荒诞无比。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当时的反应是没错的,刘米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她无处不在的表演欲将他拖入了更深的深渊。
本来已经冷处理的学校,在得知他的事件在网络上一次又一次地掀起波澜时,终于给他打来了辞退的电话。
昔日的好友,同事,纷纷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位索米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方究竟是想要帮他还是整他?
手边电话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他不想接,可电话却一便又一便的响起。
“喂?”
“亲爱的!你为什么拉黑我?”是刘米的声音,哦,是了,他刚刚拉黑了他。
他没有说话。
“亲爱的,你为什么不说话?”
“嗯?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在哪儿?你又看上了别的小妖精了?”
“我都帮你处理那两个贱人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收敛一点?”
“我那么爱你,我为你付出了一切,退学在家只等着你,我心里只有你,为什么你就看不到呢?”
“说呀!啊啊啊啊啊!”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于泽风眉头紧锁,他不想理这个疯子。
啪,他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灯光昏黄,电视里是歌手声回荡在空寂的房间里。
老两口今天精神不济,简单地吃过了年夜饭便去入睡了。
滋滋——
震动声再次传来,还是刚刚那个电话。
啪,他又挂断了电话。
滋滋——
终于,他没了耐心,直接拉黑了这个电话号码。
可他没能安静下来十分钟,手机又震动了起来,这次,是另一个陌生号码。
直觉告诉他,电那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