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的话非常不客气,甚至算的上质问了。
她突如其来的冷厉像是一把刀子,劈在孙倩的回忆上,她受一顿,瞬间从温情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看来她误会了。
许母根本不是来跟她叙旧的,是专门来找茬的。
孙倩抿着嘴唇,“伯母,您似乎误会了什么。”
“误会?”
“是!”
孙倩微微抬着下巴,面无愧色,“我在m国的这几年,许钧的确去看过我几次,也曾经在我经济困难的时候给予过帮助,我非常感谢他。
但是我跟他,从来没有任何暧昧和纠缠不清,我欠他的钱和人情也已经还清,现在我不欠他。”
和父母相认之后,她就已经拿钱把欠许钧的钱还掉了,至于人情……许钧让人绑架晨晨,她没有追究,那一刻,她欠许钧的就已经还清了。
她看着许母的眼睛,沉声说,“不管是在国外的那几年还是回国之后,我和许钧一直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并且不止一次正面拒绝过他。
您说他因为我跟您和伯父对着干,抱歉,我不清楚,也从来没对他暗示过什么。”
“……”许母冷笑。
孙倩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她什么都没做,许钧对她的感情怎么可能坚持这么多年!她直勾勾的盯着孙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阳光顺着落地窗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许母靠在沙发上,整个人身上却散发着阳光驱不散的阴郁。
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面无表情的说,“你和阿钧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伯父对他抱有多大的期待,为了专心培养他,我们自从生下他,就断绝了要二胎的心思。
他就是我和你伯父最重要的人,说他是我们两个的命根子也不为过。”
“……”孙倩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她放下叉子,蹙着眉头没说话。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任何人都不行。”
“……”孙倩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办法背这样的黑锅,她正色说,“伯母,没有人想伤害他,他要出国是他自己的决定。
而且,他出国的原因,也不全是因为一段感情。”
孙倩不知道许钧出车祸的事情,所以只以为许母来找她,是因为许钧出国,她抿着嘴唇,淡淡的说,“您说的对,许钧从小就很听话,您和伯父给他的标签也是‘好孩子’‘乖孩子’,我想问您,您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
他也是个人,不可能像提线木偶一样,由你们操控一辈子。
前段时间在我家的宴会上他曾经跟我说过,他要离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独立,想要自由!”
“……”“您和伯父给他制定好了生活计划,你们希望他按照你们的想法走每一步,我也理解你们的想法,作为父母想让孩子少走弯路,可是谁的人生不是趟着石头过河?
谁不是跌跌撞撞,一边受伤一边成长?
你们自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对他好,有没有切切实实的考虑过他自己的想法?”
许母年轻的时候是女强人,后来回归家庭,她笑的时候显得亲切温和,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格外严肃。
此刻。
她就绷着脸看着孙倩,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你是在指责我?”
“不是。”
孙倩这些年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许母的冷脸吓不到她,她神色如常,“您自己家的事情,按理说我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只是,我和许钧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做不成恋人,做不成朋友,也希望他能过得平安顺遂,仅此而已。”
平安……许母的心像被锋利的刀狠狠剜了一下,瞬间鲜血淋漓。
眼底蒙上一层雾气,她死死捏着咖啡杯,指尖都在颤抖。
孙倩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您怎么了?”
“……”许母垂下眼,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恨极了孙倩。
她在心里已经给孙倩定了罪。
在她看来,一定是孙倩做了什么,阿钧才会这么多年都对她念念不忘。
在国外的时候需要阿钧的帮助,她就故意吊着阿钧,现在回国了,她跟父母重归于好了,也重逢了初恋,阿钧没有利用价值了,她就嫌阿钧碍事了,想一脚把他踹开。
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许母突然不想跟她废话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她和孙倩已经聊了接近一个小时,她收回手机,冷声开口,“前天晚上九点三十九分,阿钧给你打了电话,那是他清醒状态下的最后一通电话。”
“……”孙倩愣住。
什么叫清醒状态下的最后一通电话?
“许钧他怎么了?”
“车祸!”
许母愣愣的看着孙倩,终于红了眼睛,“现在还在康华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没有清醒。”
“……”孙倩心中微紧。
虽然已经决定再见只是路人,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就像她说的,做不成恋人和朋友,她也希望他以后能平安顺遂。
“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
许母直勾勾的看着她,“为什么他在给你打了电话后不到一分钟,就出了车祸!”
“……”孙倩吸口气。
她终于明白今天许母来找她的目的,不是叙旧,不是找茬,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管您信不信,两天前我没有接到许钧的电话。”
“我知道。”
因为那通电话,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