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灵压以及汹涌的杀机将李丹青团团围住。
在这样强大的力量下,李丹青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这样的状况与心境无关,强大的灵压让李丹青体内的气血运转不畅,自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这种状况。
但李丹青并无太多的慌张,反倒在那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一直始终藏在袖口下的手中,一柄短剑滑落,短剑长不过三寸,藏锋于鞘,剑鞘的正中被刻着一个大大的“姬”字。
握住那短剑的刹那,李丹青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看向从正前方杀来的龙拓阎牙,二人的目光在那时对视在了一起,龙拓阎牙本来的暗觉不好,但这时显然已经不是收招的时候。
李丹青很满意此刻龙拓阎牙那写在脸上的惴惴不安。
他握着短剑的手的拇指摁在剑柄上,在那时屈指一弹。
短剑出鞘。
昂!
雪白的剑身展露身形,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龙吟之声,一道精粹的剑意,在那时冲天而起!
白龙之相顿时浮现于这大风城的夜色之中。
……
悬河郡,白龙山。
白龙山是武阳二十八座圣山之一,但相比于其他圣山,白龙山的地位却极为超然,哪怕是身为皇室的姬家的圣山——镇龙山与之比起来都差上了一筹。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白龙山上住了个老人。
他叫魏阳关。
武阳人更喜欢称呼他为老神仙。
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有这样一个活了一百八十岁的神人坐镇,白龙山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哪怕是被誉为不出世的天才,生来便开有七道脉门的姬师妃,在武阳朝可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也不得不拜入他的门下。
世人都暗暗艳羡姬师妃的天资,也感叹能拜入魏阳关的门下,她是何等的荣幸。
最惊艳的天赋,配上最深不可测的师父,长公主的未来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锦绣。
但姬师妃其实并不太喜欢这样的日子。
当然并非白龙山对她有何亏待,亦或者是魏阳关对她如何严苛。
她只是见惯了一成不变的人,守够了繁琐至极的规矩。
从她懂事起所有人都不断的告诉她,她是武阳的长公主,她拥有天之骄子一般的上古血脉。她需要为武阳天下开辟第二十九座圣山,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荣耀。
她有时会想,人之所以愿意活着,是因为对明天总是充满期待,你会遇见些什么人,看见些什么样的风景,又会做什么事情。
但姬师妃不一样,她需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早就从她出身那刻起便已经定了下来。
一成不变,波澜不惊。
相比于那些众人的夸赞,姬师妃可能更喜欢坐在白龙山的翰月峰上,看一看穹顶上的风景。
星辰纵然不曾变化,但高悬夜空之景,却莫名的能让姬师妃的心平静下来。
她注视着苍穹,就好似,苍穹之上也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一般。
这一夜,也不例外。
她光着脚丫坐在悬空的崖头,双脚悬在崖头外,如白玉般的双足轻轻晃悠,她的模样恬静,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与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判若两人,倒更像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妮子,在独自发呆,畅想村落外的世界。
这是懒得的闲暇,姬师妃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但这时身后传来的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却打破姬师妃的静谧。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白袍,杵着拐杖看上去老的不成样子的老人正慢悠悠的走过来。
“师尊。”见着了来者,姬师妃赶忙站起身子,走上前去,搀扶着老人,嘴里带着几分的埋怨的言道:“师尊有什么事寻我,让小月通传一声便是,徒儿只会去拜见师尊,这大晚上的一个人上山,你腿脚不便,要是摔了跟头,我怎么和皇兄交代?”
“无碍,这人啊和王八可不一样,不走动走动,保不齐睡着睡着就睡过去了,白山远你知道吗,你师叔,九十三年前,他就是和我说想眯一会,这一眯啊,就再也没有醒来。”
“还有,那武庞君,六十多年前,约我去白子山下棋,说是要对弈个三天三夜,我去的时候看门的童子说他在睡觉,还说什么他师父一日得睡够九个时辰,你说一天总共也才十二个实诚,他要睡九个时辰。我吸力嘀咕着,可也不好说,就在那处等着他,你猜怎么着,那家伙也就这么睡了过去,那盘棋终究是没有下成,白跑了一趟。”
“所以啊,这人得动,那一动不动是撒啊?”
“那不成王八了?”
魏阳关絮絮叨叨的说着,一旁的姬师妃心头苦笑,这些陈年旧账,她都听了不知多少回,起先还觉得有趣,但再好的故事听上百回,终究还是枯燥了些。
魏阳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讪讪一笑:“年纪大了,就是忍不住去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师尊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在我听来那可都是些奇闻异事,师尊说多少次,我也不会腻。”姬师妃笑着言道。
“你小嘴还真甜。”魏阳关指着姬师妃笑道。
这时姬师妃扶着魏阳关走到了那翰月峰的崖壁上,她停下脚步言道:“徒儿说的真心话,这天下人想听师尊絮絮叨叨的人能把南边的龙渊之海给填满,徒儿能日日听到,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魏阳关活了一百八十岁,哪里看不出姬师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