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城的外城,虽然比不得内城繁华,但也有不少有趣的地界。
李丹青带着众人吃过午饭,又四处走了走,最后众人被一群杂耍艺人吸引了目光。
卖艺的杂耍艺人,技艺高超,能不用丝毫灵力,嘴吐一丈高的火焰,只让周围的看客发出阵阵惊呼。还将一只不知名的艳丽鸟雀调教得能口吐人言,既能吆喝,还能叫好捧场,到了末了,甚至还背出一手让人面红耳赤的淫诗。
围观的刘言真等人虽然羞怒,但还是乖乖的给了不少捧场钱,看得李丹青一阵肉疼,嘴里嘀咕道:“本来手里的银子就不多了,这些败家娘们还在往外花钱。”
看他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估摸着是半点不记得自己昨日,一夜豪掷四千七百两的英雄事迹了。
夏弦音走到了李丹青的身侧,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这幅模样的李丹青:“现在知道肉疼了?不把银钱当回事,日后日子还长着呢,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可不是唬人的话!”
李世子闻言,多少有些不忿,言道:“本世子就没有过过没钱的日子!你没听人说吗?姬齐今天晚上就要封我做天策上将,到时候我还能缺钱?”
夏弦音当然是打心眼里为李丹青高兴,但李世子此刻脸上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又着实让夏司命恨得牙痒痒。
她还是忍不住给李世子泼起了冷水:“天策上将虽然位同府主司命,但一个月的俸禄也就八十两而已,一年下来千两不到,你想要还清债务不吃不喝也得五年时间,世子辟谷的功力已经强悍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李丹青眨了眨眼角,神情错愕:“才八十两?”
李牧林之前,武阳朝可没有天策上将的职位,只是后来李牧林的功绩实在太高了些,姬齐封无可封,就只能专门为他设立了这天策上将之位。明面上位同府主司命,但实际上却高出他们一等,这可以说已经是位极人臣,但也才区区八十两的俸禄。
李世子显然不能接受。
“你以为呢?”夏弦音翻了个白眼,心底暗道李牧林还是把李丹青保护得太好了些,既不知柴米油盐贵,也十指不沾阳春水。
“武阳朝从先帝开始,便崇尚节俭之风,下属官吏的俸禄从来都是这样,我这少司命,一个月到手也才三十两的样子……”
“那我看那些哪怕父辈只是知事的家伙们,每日饮酒此番动则便是数十两银子的花销,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李丹青面露惊讶之色。
夏弦音又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眼前这家伙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这武阳城里的王公贵胄哪一个在这武阳城中没有点产业,神御司名下单单是有名有姓的青楼便有七座之多,那些可都是日进斗金的地方,珠华街半壁江山,也都是神御司的产业。”
神御司作为三府九司之一,除了管辖各个王室宗亲,最大的作用还是帮着王室经营各处的产业。
而这些产业的收入只有小半会放入国库,其余的大部分都被王室宗亲瓜分,当然,作为武阳朝的皇帝,姬齐自然是其中的最大受益者。
“负责宗亲皇室的神御司尚且如此,上行下效,整个武阳城但凡有些权柄之人,都会想办法用或上得了台面,又或者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为自己谋取利益。”
“万册司每年上报的武阳人口多则千万,少则也有八百万,但实际上武阳城巨大无比,算上各个附县,真正的人口数量早就超过一千二百万,万册司每年但是收缴的人头税便有千万之巨,多出几百万两自然不会上缴朝廷,最后那还不是落入官员们的口袋。”
“玉政司倒卖官粮军粮之事更是屡见不鲜,前些日子市面上更是流出了不少禁军所有的制式刀剑,那辎丛司不同样难辞其咎。”
“当初李将军……”夏弦音说道这些的时候,脸色有些泛红,神情也略显激动,不绝便说道了李牧林,她心头一惊下意识的看向李丹青,见对方神色如常,倒是并未因为自己的冒犯而生气,夏弦音这才松了口气。
她的语气有所缓和,声音也小了几分:“李将军倒是未有听说这收刮民脂民膏的恶行,但白狼军在边关取胜,收缴来的物资少有上报,朝中官员的行贿送礼,从来也都是照单全收,方才有了给你肆意挥霍的家业。”
武阳城朝政的腐败由来已久,很小的时候夏弦音便听自己父亲提及过,而每每这个时候,其父都是痛心疾首,夏弦音的性子与那位夏家家主如出一辙,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对于这些乱相颇为痛恨。
只可惜这样的愤世之言与李世子说来,多少有点对牛弹琴的问道。
听闻此言的李丹青没有去附和夏弦音的不忿,反倒是眼前一亮,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拍大腿:“对啊!”
“等今天晚上,神御宫中走上一遭,本世子做了天策上将,那那些个达官贵人,还不排着队来给本世子送礼?”
“不行,我得给周叔说说,让他快些去准备些茶水,明日来的客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不能怠慢,毕竟人家都是带着银子来的……”
李丹青这样说着,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日进斗金的未来。
夏弦音翻了白眼,正要说些什么,可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却忽然从二人的身后传来。
“我以为阳山走过一遭,李世子就是再蠢,也得清醒几分了,却不想还是以往那般,喜欢白日做梦。”
那声音来得极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