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曲出,琴音悠扬,从世子府传到了府门外。
于是乎,公孙止坐下一位不起眼的百夫长忽然闹了肚子,告了假急匆匆的回了家。
家中的老父亲为他买了药,却没有急着回家,去了一处名为方岳斋的酒家,要了一份烤鸭。
然后递上一枚碎银,掌柜的朱锦秀接过银子,脸色一变看向老人,老人却默默点了点头。
朱锦秀那一日关门歇业,回到后厨,将碎银打碎,一张纸条出现在其中,他打开一看,便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装在食盒急匆匆的出了门。
他把饭菜送到了龙象府一位执事的府门前——这位执事素来喜欢方岳斋的饭菜,隔三差五就得吃上一两次,朱锦秀的到来并无什么特别,但特别的是,这一次在接过饭菜是,朱锦秀漫不经心的轻扣了三下食盒的面门。
老执事的脸色微变,接过食盒,回到府中,将食盒打开,从其中暗格中取出了一张纸条。
于是乎,他吃过饭菜,出了门,一如往常一般去找自己在青衣司当差的朋友下棋。
棋局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宾主尽欢。
然后那位青衣司的黑袍宦官就入了宫,寻到了二皇子门下的一位太监,耳语几句,那太监就急匆匆的入了二皇子的宫门……
……
提御司的监牢也分三六九等。
李丹青很幸运的住进了,其中最高级别的天甲字号的上房。
他的手脚都被那所谓的困龙索锁住,地上的草堆堆起的“床榻”隐隐有阵阵臭味传来,他的衣衫破烂,鲜血将之浸透。
坐在那里的李丹青背靠着污浊的墙壁,闭目沉眸,仿佛睡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伴随着还有房门的锁头被钥匙打开的声音,李丹青睁开眼,抬头看去。
却见一位狱卒将房门缓缓打开,然后一道穿着黑袍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那狱卒显然极为敬畏这来者,在那时一脸谄媚的言道:“二位慢聊,小的就先告退了。”
说着就赶忙退了出去,而那位身着黑袍之人则在这时转头看向李丹青。
牢房中很暗,那人又站在阴影处,李丹青一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半点诧异之色,只是坐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
二人就这样在牢房中对视了好一会的光景,那黑袍似乎终于抵不住李丹青这样的目光,在这时叹了口气,然后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其下绝美的面容。
那人赫然便是武阳的长公主,姬师妃!
姬师妃还是那风姿卓绝的模样,只是那绝美的脸蛋上此刻却带着一股疲惫之色,眼眶似乎也有些红肿,大抵是因为姬齐的死而哭过。
李丹青笑道:“陛下的死,并非我们想要的看到的,还请长公主节哀。”
作为公认的凶手,李丹青这样的话说出来,显然并不具备安慰人的能力。
听闻此言的姬师妃抬起头愤恨的瞪了李丹青一眼:“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
李丹青站起了身子,看向姬师妃道:“长公主也觉得,是我杀了姬齐?”
“不是吗?”姬师妃沉下了目光,寒声反问道。
李丹青下意识的耸了耸肩膀,但这样的动作却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势,让李世子疼得是一阵龇牙咧嘴。
李世子赶忙收起了无谓的肢体动作,讪讪一笑,而后言道:“当然不是。”
“你的意思是想要告诉我,是姬权在冤枉你?是林白在污蔑你?是神御宫中数不清的宫女太监都看走了眼?”姬师妃冷笑着问道。
“这显然不可能。”李丹青回应道,脸上的神情轻松。
姬师妃皱起了眉头,她的心底其实或多或少是希望李丹青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的,但这样的回答,以及李丹青漫不经心的态度,无不让姬师妃心头如刀割一般难受。
“但人确实不是我杀的。”而就在这时,李丹青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姬师妃一愣,抬头看向李丹青,那一瞬间她低沉的眸中亮起了某种光芒。
“虽然姬齐也确实该死,准确的说,我在心底想杀他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这一次,确实不是我动的手。”
姬师妃听闻这话,皱起了眉头,她当然不喜欢李丹青言语之中丝毫不曾遮掩的对于姬齐的杀心,但同时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应该相信你吗?”
“长公主既然来了这里,就一定会相信我!”李丹青却很笃定的言道。
姬师妃的眉头紧皱,她不喜欢李丹青这副把她吃得死死的模样,但却又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想要相信眼前这个混蛋。
见姬师妃沉默不语,李丹青言道:“当然,其实长公主信不信我,都没有关系,英文我会证明给长公主看的。”
姬师妃由此而错愕的看向李丹青,又问道:“你要如何证明?”
李丹青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姬师妃当然不满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李丹青还有心思说这样的玩笑话。
但李丹青接下来又走上前来说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需要长公主帮忙。”
姬师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许,她沉着脸色问道:“你觉得凭什么,我会帮助你这样一位杀死我皇兄的嫌犯。”
“以我的手段,就算真的想要杀了姬齐,那我也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再不济也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