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简之行的试探性询问,陈骞本不想说,本就是看各人的本事谋功,凭什么自己的想法要让你知道?但是他也知但是自己若不表现出一点诚意,只怕这老儿也不会拿实在的来交换,便含含糊糊道:
“唉,这不是三位宗主严令不许失手么?正巧儿逢上那个什么绿柳浦秘境开放之期,各大门派的筑基弟子去了好多。来路上咱见了,可不就留了心?
这也是担心大家伙儿扑个空。就提醒了下莫老大,莫老大便请示了宗主,另派了人去动摇秘境根基,把绿柳浦提前关了。然后放了点风儿,让那几家有嫌疑的弟子尽快回各山门。
这可不就好遇上了?”
他见简之行脸色似笑非笑,只拈着胡须不说话,心思转了转,又挤出几句:“莫老大担心走漏了消息,让这些崽子们起了防备,故未跟外人多说……我们这可不都是为了圣门大业么,嘿嘿……”他自圆其说地笑了两下,就当这一节揭过了。
简之行肚皮里冷笑连连,面上却不显,带了两份明显的好笑与气恼姿态,道:
“我还当什么!嗐!你们是圣门后起之秀,莫老大是圣门中坚,我本来就知道自己来这一趟不过是三位宗主的平衡之术,也就是帮你们留神着万一而已。何况,我一把年纪,早年该见识的也都有过了,些这些功劳与我本就无用。”
他先极大度地表明了自己并无争功的想法,然后又体贴地补充道:“我这也是担心莫老大一个冲动,就顾着一时痛快,就怕他对上了凌砄就管不了其他了!要是跑漏了一两条重要的小鱼,可不就搞砸了?”
“简兄你果然大量!”陈骞语气由衷地夸道,看表情很是真诚,“唉,大家都是为了圣门复兴大业,带回那孽障之血骨才是要紧。至于什么功劳不功劳,明眼人都知道,本就是三位宗主一心栽培莫老大的事。何况,这回我们都是衬底的!以后我圣门杀伐四方,那才是真正的大功!”
“说得极是!”简之行叹道,与陈骞一下子意气相投起来,两人互拍了拍肩膀,顿显融洽无间。
高李黎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地对简、陈二人打量了一下,轻轻“哼”了一下,又转过去盯着莫问渔的剑。此行若是成功,她,便能再进一大步。
略远点的丁昊一人默然不语,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两人的互动,亦将目光投向打斗得天翻地覆的凌砄与莫问渔二人,还不时环顾一下周遭,打量着少清山环境。
“陈骞老弟,”简之行微皱着眉,突然喊了一声,见陈骞看过来,将手指了指山下某处,“你仔细看这边。”
“什么?”陈骞有些莫名。
“你看这处,与别的地方是否有些不同?”
简之行高深莫测的样儿令陈骞心里有些狐疑,他摸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装模作样看了一会,作恍然大悟状:
“哦——”
“陈老弟你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呃……有一点儿,”陈骞干笑了一声,却没法说自己看出了什么,“简兄你看呢……”
简之行与陈骞极有默契的模样,贴心地指了指:“你是不是也看出来,隔着方才凌砄布的这个困阵,这少清山下的这个方向,好像还有些防护的阵法?”
陈骞深深点头:“果然!”
“你再看——”简之行瞥了一眼凌砄,“这凌砄打来打去,在莫老大的圣婴之力下,已经是不敢轻忽,却始终将莫老大有意往别的方向引?这说明,他下意识里,这个地方碰不得……”
简之行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骞。
陈骞倒吸了一口气,深看了一眼简之行,有点信服之意,却又有些疑虑:“他自个儿都自顾不暇了,还想护什么?”
“不是重要的人就是宝物!”简之行很笃定。
陈骞一拍巴掌:“正是!”
想起少清山拥有承自善信道君的收藏,说不定还有昔日圣门两位公主的财物,陈骞心里一阵火热,若不是这处藏宝相对好到手一些,他这么谨慎惜命,怎么会抢着出来干这纯为莫老大增光的差事!
不过,那边已经是往凡人地界去了,倒不像是藏宝之地。
“莫非,他还有徒弟藏在那里?”
两人同时点点头。
“听说凌砄好几个徒弟,去绿柳浦的三个大概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正符合那孽障的年龄大小。”简之行继续分析道,“还有几个,好像年纪小一点,估摸着凌砄就将他们藏在那里了……也说不准有疑兵之计,反而将那孽障藏在此处……听说还有个灵兽,我也备下锁灵笼了。”
“这凌砄也是傻,以我们五人之力,整座山也翻得过来!几个小崽子,也费心去藏。要我说,他拍腿走人,管他什么弟子,丢下便是,谁能找到他!不然,哪还会让我们逮个正着?”陈骞嗤笑一声,摇摇头。
“这就是所谓道门中人喽!尽是沽名钓誉之辈!他也是怕落个不慈不仁的名声罢!”简之行冷笑,“若真为弟子着想,那就该送得远远的,上清山也好,归云海也好。现在这么攥在手心里,还不是想着万一挺过去了,还能有几个便宜弟子用用?还有,多半人家手里还握着些紧要物事,嘿,谁舍得放手?”
“简兄你果然分析得透彻入骨!”陈骞击节赞叹,“精辟!”
“呵呵,道魔来源都是人,哪里都躲不开人性!我痴长了几百岁,那是见得多了。”简之行感慨了一下,又指指那边,“他们在上面打得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