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以为自己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的。
但是在漫长而枯燥的重复中,他一个人都没遇到。
即使他找到了护目镜、手套、护膝、头盔等一系列物品。
但这个空间似乎无穷无尽,林远因为长期看玻璃以及光源,眼中的世界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不光眼前发白,脑内也一阵阵的传出晕眩感。
为什么,还不到尽头。
一路下来,他已经不知道砸了多少扇玻璃了。
长期呆在同样的环境里,林远心中无法克制的蔓延出恶心感。
终于,饥饿和仿佛让人能憋死的孤独与窒息让他靠着玻璃墙壁软软的滑到了地上,手里刚刚扯断的胶带也黏到了地面的玻璃层上。
林远没有考虑过头顶和下层会是什么。
但当他闭着眼睛休息了一段时间,强撑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
贴了胶带的地面露出了地下世界的真容。
一模一样的玻璃格子。
绝望、丧气。
各种情感瞬间盈满了林远的内心。
正当他产生,绝对没有办法从这个地方离开的悲观念头时。
他的灵魂像是被不断向外拉扯,脱离出这个房间之外,不断扩展到更为宏观的区域,看到这像是蜂巢一样密密麻麻,根本没有尽头的玻璃巨大立方体。
他再度睁开眼,喘着粗气翻了个身,从四方形的石台上掉下来。
跟之前的环境相比,现下他所处的环境很黑,又是只要他一个人。
这里貌似是一个石窟,周围有很多能够供人通行的孔洞。
他所处的位置刚好能够通向四面八方。
林远开始犹豫自己是否要前进。
他喊了一声,到处传来空落落的回音,却只有他自己的回音,一直传到很远还能听见往复的回响。
先前的玻璃房间没有生物活动的痕迹还好一些,而眼下有些潮湿的山洞,除了他制造出的响动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
在林远品尝着无尽的孤独感的时候,钱正阳正在过着他从来没体会过的穷日子。
穷到连个馒头都买不起。
他背着个装满塑料瓶的破麻袋,到别人家小饭馆门口转转,直接被老板一脸嫌弃的赶走,“去去去,没钱!有钱也不给你!”
这是给他当成叫花子了?
钱正阳都有点儿怀疑自己了,他不是在参加试炼吗?为什么这街道还有这些来往的人群都这么真实。
伸出手看看,皮肤黝黑,骨节粗大。瘦是挺瘦溜,但明显吃过很多苦,上面磨出了许多茧子。
他找了个能反光的玻璃车站牌,搁前面一站,脸确实是自己的脸,只不过整个人瘦的都快凹进去了。
简直就是一行走的骨头架子。
钱正阳先把拾来的瓶子卖了,赚了第一桶金。
然后找了个公园浇花的喷水龙头,认认真真的把手和脸洗干净。
在他眼里,赚钱是一简单事,白手起家,钱正阳除了不缺钱之外,更有自信。
拿着卖瓶子的钱,从批发市场入手了几件看着还算过得去的几个小摆件,拿着东西跑到人流最旺的商业区,开始寻找合适的对象忽悠。
一个下午过去,手上的钱就够他舒舒服的在宾馆里住两天了。
然而他干劲再足,也阻止不了入手好好的钱会变成冥币这件事。
钱正阳这边为钱所困。
韩林儿却在一间医院里,正不断经历着生离死别。
一个个对她而言重要无比的人重演着死前的一幕幕,有些人是当初她甚至没来得及探望的,有的人是握着她的手离开的。
都是她很重要的亲人和伙伴。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韩林儿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从开始的悲恸,到此刻的木然。
直到
病床上躺着毫无生气的年轻男人,仔细看去,五官跟她有着些许的相像。
韩林儿的眼睛里再度出现了慌乱,她扑上去,崩溃而绝望的胡乱叫喊着,“不!不要!他还活着!他不会死的!”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要折磨我!”
她不敢看下去,拼了命一样的往病房外面跑,却总是被人拦住,医生或者护士。
她们的眼神怜悯而同情,“韩姑娘,珍惜和亲人在一起的最后时间吧。”
“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现在的状况,绝对没有醒来的可能了。留在医院里是很大的一笔开销,而且对于公共资源更是一种是损耗。”
每一个遇到的人说出的话内容都不一样,却都是戳进她心口的一把把利刃。
这个世界是假的!
必须从这里离开。
从这个医院离开!
韩林儿目光转向敞开通风的窗户,闭眼咬牙跳了下去。
急速下降的失重感后,韩林儿大汗淋漓的睁开了眼睛。
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年轻女人坐在她的床边,直勾勾的看着她,笑容里带着一抹令人不安的阴冷,“韩林儿小姐,您真是个果决的人。在三对情侣里,您是醒来最早的那一个。”
空气中弥漫着草叶燃烧的奇特的香气,女人递给她了一杯水。
即使感觉自己此刻极度缺水,韩林儿也没喝。
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否是真实的,这个女人也让她觉得不怀好意。
“我的朋友他们现在在哪儿?”
“您的朋友?”女人眼神疑惑的重复她的话,“蔷薇庄园只接待爱侣,但你们应该不是一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