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扶苏前来,燕蒹葭不由挑眉。
侍从见此,立即便拱手禀报道:“公主,国师翻墙进来的。属下等没能拦住……”
“罢了,退下。”燕蒹葭挥了挥手,而后不动声色的看向扶苏:“翻墙而入,不像是国师的为人。”
扶苏轻笑:“我若是不翻墙,怎知辛公子在公主面前说我的坏话呢?”
虽说是极轻的语气,但是扶苏话里话外的清冷,却是让燕蒹葭和辛子阑都听出来了。
辛子阑还未开口,燕蒹葭便率先维护自己的友人:“子阑并没说国师的坏话,国师误会了”
扶苏眼底划过无声的情绪,而后看向燕蒹葭,话锋微转:“公主,陛下召见。”
“哦?”燕蒹葭一怔,似乎没有料到扶苏这话锋会转的那么快,且那么的明目张胆:“国师怎么知道?”
扶苏缓缓回道:“我从宫中出来,此次来公主府,便是为了传达陛下的口谕。”
这话落下,燕蒹葭更是不能置信。
传口谕,和爬墙,有什么联系?
“公主放心,扶苏不会诓骗公主的。”他见燕蒹葭怀疑,便笑着解释。
燕蒹葭沉吟了片刻,而后便道:“也罢,那本公主便进宫好了。只是,国师传了口谕,可是要打道回府了?”
这话,无疑便是在赶人了。
扶苏没有回答燕蒹葭的话,只眼神一恍,视线直直落在她身后的辛子阑身上:“辛公子可愿招待扶苏?”
他与燕蒹葭说话的时候,辛子阑一直在打量他。
也是,该会会这个辛子阑了。传闻中,燕蒹葭最喜爱的……男宠。
燕蒹葭哼笑:“国师,这公主府是本公主的地儿,你让辛子阑招待你,是何意思?”
“公主说的是。”辛子阑不卑不亢道:“国师若是不介意,可与子阑一同去仙鹤楼饮茶。”
显然,辛子阑也是想会会扶苏。
燕蒹葭见此,不由看了眼辛子阑……罢了,这两人葫芦里卖的药,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了。
……
……
燕蒹葭兀自一人,领着西遇等,乘着车辇,往皇宫而去。那头,扶苏和辛子阑也已然抵达仙鹤楼高层。
仙鹤楼是建康极为高耸的茶楼,共五层,据说最高层,有仙鹤飞过,于是才有了这个名讳。
端坐于仙鹤楼的第五层,扶苏与辛子阑面对着一盘黑白分明的棋,神色淡淡,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最后一子落下,扶苏抬眼,从容而笑:“辛公子,你输了。”
“国师心思玲珑。”辛子阑赞道。
“辛公子谬赞了。”扶苏不紧不慢:“辛公子能在公主身边多年,也是玲珑的人儿。”
“国师这是嘲讽吗?”辛子阑道:“世人皆说,辛子阑居公主府,是公主的走狗……”
“世人之言,何故放在心上?”扶苏道:“辛公子有大才华,能力过人,而公主……也是不差。呆在公主身边多年,并非嘲讽,只是艳羡。”
“艳羡?”辛子阑闻言,不由愣住:“国师艳羡子阑什么?”
扶苏笑道:“能留在公主身侧多年,成为公主的心腹。”
他说的很是坦然,无疑便是在变相的和辛子阑说,他心悦燕蒹葭。
“国师看来,很是喜欢公主。”辛子阑心中一片了然,随之笑道:“少见。”
“难得?”扶苏挑眉:“公主这样好,为何是少见?”
辛子阑道:“公主名声不好,为人也放浪形骸,脾性更不似京中贵胄小姐那般温婉……至今为止,心悦公主的,就子阑所知,不过一人。”
他说的一人,便是如今还征战在外的淮阳侯世子付兼,付子忧。
先前付兼对燕蒹葭的狂热,整个建康,人尽皆知。对此,扶苏自然也是知晓的。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辛公子说错了。”扶苏云淡风轻道:“除了淮阳侯世子之外,还有爱慕公主之人。”
辛子阑顿悟:“是了,如今还有国师大人。”
“不,”扶苏摇头,眸底深邃:“还有一人。”
“还有一人?”辛子阑一脸疑惑:“莫不是……楚将军?”
“不是楚将军。”扶苏语气笃定,道:“是辛公子你自己。”
“我?”手中的棋子骤然落下,辛子阑镇定自如:“国师怕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误会。”扶苏轻笑一声:“爱慕不过人之常情,公主救你一命,又护着你多年,若是扶苏,亦然会生出爱慕之情。更何况……公主很是有趣,本就是有着令人欢喜的资本。”
“国师真的误会了。”辛子阑笑了笑:“子阑自知身份低微,怎么会对公主生出情愫?”
他不会承认,这是扶苏一早就知道的事情。辛子阑的骨子里,埋着深深的自卑与自弃,所以他掩饰的很好,隐藏的也很深,否则的话,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燕蒹葭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爱慕?
“也罢。”扶苏轻描淡写,道:“左右是我猜错了。”
“国师与公主,的确很是般配。”辛子阑欣然道:“子阑只是公主的心腹,为公主所用。”
他是配不上燕蒹葭,即便是燕蒹葭觉得他们二人乃是至交……但辛子阑却只是一笑而过。
他的命,是公主给的。他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但有些情愫,到死他也不会说出口。
扶苏见辛子阑如此说,一时间倒是没有出声。正如他所料,辛子阑不是他的对手,但……他私心里还是想将他支开,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