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马蹄声响起。月华色的衣袂翩飞,燕蒹葭和昭和转瞬疾驰而去,众人皆是望着她们的背影。
两人几乎不相上下,要么燕蒹葭领先,要么昭和领先。
见昭和牟足了劲儿往前冲,燕蒹葭的笑声散于空气之中:“昭和公主这样着急做什么?不过一场比试而已,何必这样较真?”
“临安公主不也是很较真吗?”昭和冷笑一声,神色却依旧不变。
“那倒是不同。”燕蒹葭眉眼弯弯:“昭和公主是知道的,无论本公主是输是赢,扶苏依旧待我极好,但是昭和公主嘛……”
“临安公主原来就是这般卑鄙小人。”昭和道:“如今正是比试,你这般说不过是想让我分心……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心中又是别有盘算!”
“哎呀,这都被昭和公主看出来了?”燕蒹葭勾唇,忽而一笑,宛若妖邪临世,让人深觉森冷:“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她话音一落,昭和便觉不对劲。而后她朝着她看去,就见燕蒹葭手中一根银针飞速朝着她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昭和一早便知道燕蒹葭今日有些异样,尤其方才那微笑,故而当下,她立即一个仰卧,躲过她的银针。
就在昭和心下舒了一口气之际,耳边忽而响起一声惨烈的叫声。
“啊!昭和你……”随着燕蒹葭一声尖叫,她随之应声滚落下马。
不过转瞬的功夫,昭和微微一怔,思绪顿时空白。而后她停下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公主出事了!”
“临安公主出事了!”
一时间,宫人惊呼起来,场面顿时混乱。昭和回过神,便见燕蒹葭不知何时,已然躺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腿尖叫。
而她今日又正好穿着白衣,那鲜血从她的皮肤渗透出来,将她白衣染成鲜红色。
“临安公主这是……”昭和忍不住蹙眉,有些摸不清状况。
燕蒹葭咬着牙,忍着疼痛,怒道:“昭和,本公主的腿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定然要杀了你!”
那涨红的脸,此时显得极为森冷。昭和脑子有些混乱,不知为何燕蒹葭要如此污蔑她。可刚才分明是她朝着她丢来银针……为何现在却是燕蒹葭落马?
莫非……这是燕蒹葭作的一场戏?意在污蔑她?
可燕蒹葭的神情,实在不像是做戏。
就在昭和有些看不清局势的时候,一众人已然赶了过来。走在前头的,是扶苏和楚青临。
昭和心下一顿,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扶苏径直越过她,看也没有看她,便朝着燕蒹葭而去。
她从未见过,陆引之……或者说是如今的扶苏,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他从来是悲天悯人却有冷然如初,即便微微笑着,也让人深觉距离遥远,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但现在,扶苏明显是极为心疼,极为不忍的神色。
五指不自觉便拢起,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那股疼痛,很快将她的心神拉了回来。
“公主怕是误会了。”昭和道:“公主这无缘无故的摔落下马……”
昭和以为,燕蒹葭落马是她自己精心策划,为的就是博得扶苏的同情,而后再让扶苏对昭和彻底厌弃。
可这小把戏,不过是宅子里的女人会使出的手段而已,扶苏真的会信吗?
“无缘无故?”燕蒹葭忍着剧痛,眼睛通红:“昭和,本公主同你没完!”
说着,便见扶苏要屈膝抱她。燕蒹葭却恶狠狠的推了扶苏一把:“祸水!若不是因为你,昭和何故这样算计本公主!”
她厌恶的看着扶苏,而后身后的西遇便要上前去抱她。
如此动作,委实不像是刻意为之,看得昭和不由再次凝眉……
然而,扶苏却不管旁的,只倾身上前,一把将燕蒹葭抱了起来。
他语气依旧温柔:“公主莫要闹,先看大夫。”
话音坠落,他便抱着她,大步流星,焦急的往回走去。
场面极为混乱,一时间,众人皆是将矛头指向昭和,但碍于昭和的身份,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楚青临上前,清冷冷道:“昭和公主,恐怕就这件事,你要给我燕国一个交代!”
“交代?”昭和微微一笑:“楚将军,这件事是不是你燕国的公主做出的一场戏,可还不知道呢,怎么楚将军如此信她,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公主不可能拿她的腿做戏。”楚青临睨了眼昭和身后的马,语气极冷:“先前公主伤了腿,差点废了。你觉得,她还可能这般冒险,只为了诬陷你?”
燕蒹葭伤过腿,这件事,楚青临再清楚不过。想必若是昭和去查,也是查的到的。
这时,宫人前来,朝着楚青临俯首,道:“楚将军,陛下有令!彻查此事。”
顿了顿,他又道:“方才太医诊断,公主腿上有银针刺入,针上染了剧毒!此毒,乃凉国特有的红蛛毒!”
这话,便是显然将矛头指向了昭和。
楚青临问:“公主现下,可是有事?”
宫人回答:“好在国师曾去过凉国,有其解药……否则公主的腿,怕是再也……”
话到这里,楚青临已然知悉。
他看向昭和,道:“昭和公主,得罪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朝着身后的侍卫,道:“搜!”
“楚将军不必如此,”昭和道:“我自己将物什都拿出来。”
她清清白白,自是不怕。
于是,昭和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