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道:“可公主并没有身孕,待会儿楚将军回来,定然是要请了太医诊断一二。届时,岂不是都露馅儿了?”
“那又何妨?”扶苏轻笑道:“现下去买通太医,也来得及。”
说着,他缓缓移步,朝着公主府另一侧而去。
牧清跟随上去:“师父,公主若是知晓,怕是会同师父闹脾气。”
他忧心忡忡的说着,实在是过于担心。
师父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丝人生的欢愉,若是无法同燕蒹葭走到一起,怕是……
这些,扶苏又何尝不知道?
叹了口气,他幽幽道:“那你且说说看,目前除了这般欺骗,还有什么能阻止楚青临对公主的亲近?”
一瞬间,牧清忽然明白了过来:“师父……在害怕?”
怕在这期间,燕蒹葭和楚青临有什么牵扯,更怕……燕蒹葭会因此,爱慕于楚青临。
如今的燕蒹葭,虽说是被恶幻所附身,但到底只是记忆混乱。等到她回想起来,这些与楚青临的岁月,岂不是就像在梦中一样?梦醒之后,怅然若失。
扶苏没有回答,只脚下微动,朝着一侧走去。
……
……
那一头,楚青临到了天牢之中。绕过阴森森的阶梯,他很快见到了京锦台那个唤作张生的青年面前。
彼时的张生,早已不是先前见着的那般体面秀气,楚青临的手段,自来是雷厉风行。不过小半会儿的功夫,张生已然满身是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可即便如此,楚青临却仍旧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冷冰冰的走进来,神色极为无情。
张生抬眼,便见着他那宛若瞧着死人的眼神,吓得心中发憷。
“楚将军饶命啊!”张生咬着唇,疼的冷汗涔涔:“小人并非有意要害公主和郡主,小人只是一时不忿,才被猪油蒙了心……”
“下的是什么药?”楚青临打断他的话。
张生颤颤巍巍道:“小的只下了一些断肠草,分量极少,不会致死。”
楚青临眼皮子微微一掀,冷然吩咐道:“继续用刑。”
“是,将军。”一侧的侍卫闻言,顿时领命上前。
“将军饶命,小的真的没有下狠手啊!”张生求饶道。
楚青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转身,似乎想要离开。
“将军!楚将军!”张生嘶声力竭的喊道:“小人招,小人都招!”
“用刑。”楚青临漠然道:“本将军已然给过你机会了。”
“是,将军。”侍从拿出一根满是倒刺的长绳,他甩了甩长绳,尘土飞扬,若是这一鞭子下去,怕是要去了半条命。
“楚将军,小的这次真的招!”张生面带恐惧。
但楚青临没有任何反应,侍卫见此,便径直一鞭子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动,皮肉绽开,直至骨头。
“啊!”张生惨叫,只一鞭子下来,便让他几乎昏厥,眼见着第二鞭子又挥舞了下来,他大喊:“是一个黑衣人!是他给了我一包粉末,让我偷偷下在茶水里!让公主服下!”
只是,楚青临依旧没有动作,侍卫又是一鞭子挥舞过去。惨烈的喊叫,再次在这森然的地牢里发出回响。
“将军,小的说的是真的!”张生拼尽全力:“小的……小的还留着那粉末!”
“在哪里?”这一次,楚青临倒是有了反应。
他缓缓回头,朝着张生看去。
本就是普通人,哪里顶得住这般折磨?这一次,张生的眼底,没有丝毫狡黠,反而满是恐惧。
“在副班主的屋内。”张生满脸是泪,气息极弱,道:“小的生怕事情败露,便想着栽赃嫁祸副班主。”
正是因为如此,今日他才站出来,诬陷副班主下毒。只是,他哪里想得到,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暴露了自己。
“继续打。”楚青临冷冷吩咐道。
说一半留一半,可不是包藏祸心吗?
话音落下,又是狠狠的一鞭子下来,血腥味极为浓郁。
不过几鞭子下来,张生早已被打得气息奄奄。
但畏惧还是让他咬牙出声,道:“在副班主枕头底下!”
楚青临抬手,制止了侍卫再度的动手,只淡淡道:“那黑衣人给了你什么?竟是连暗杀公主的勾当也干得出来!”
“难道你不知道,暗杀公主,是死罪吗?”他缓缓转身,看向张生:“株连九族不在话下。”
“小的没有家人,更没有九族。”张生虚弱道:“那黑衣人许诺给小人一万两银子。”
“不过一万两……”楚青临眸底满是杀机:“张生,看来你是不怕死的。”
一万两黄金,虽说是诱人十足,但平头百姓,谁敢干这勾当?怕是有命拿这些银钱,没有命去花!
“小的句句属实。”张生惶恐道:“绝对没有说谎。”
“张生,你这样胆小之人,也会为了银钱而不要性命吗?”楚青临冷笑道:“你说你没有家人,但本将军可记得,你家中有个羸弱的妹妹,不妨本将军请你妹妹来坐一坐……”
“将军饶命,家妹并没有参与此事。”张生道:“是小人想拿这些钱,医治妹妹。副班主与小人有仇,小人便想一石二鸟。”
楚青临道:“你妹妹遭受副班主的欺辱……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
张生容貌秀丽,他的妹妹亦是如此,故而副班主打起张生胞妹的主意,起了歹心,侮辱了她。
张生咬牙切齿,仿佛身上的疼痛不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