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美打圆场道:“简书计也是担心扶贫资金额太大任务太艰巨,涉及到广大贫困户切身利益,万一忙中出错可不得了……”
白钰说话了。
他跟庄骥东一样假装只对郑家福道:“家福同志对苠原基本情况比较熟,可曾知道沣子沟的来历?”
在苠原工作几十年怎会不知道?可这个问题郑家福不敢承认知道,要不然白钰一步步追问下来,岂非打简刚的脸?
“没……没听说过……”郑家福支吾道。
“是一条人工渠,”见白钰抛出这个话题,简刚心一紧不得不亲自出马,“从生态保护区流到芦花河,多年来沿途毛岭村等承担了养护、疏通等工作,确实为苠原乡与宥发集团的深厚友谊作出贡献,这一点昨天会见凤总等集团高层时我已强调过!”
“简书计对苠原各方面情况真是了如指掌!”
白钰淡淡夸了一句,矛头依然指向郑家福,“说明家福同志对苠原各村工作了解得还不是太细啊,如果负责扶贫资金当中的农田小水利工作,我担心会出问题——别的不说,沣子沟那一块单毛岭村每年投入就是几十万,沿途五个村加起来要多少钱,家福同志知道吗?”
郑家福当然知道!
此时郑家福就是夹墙里的老鼠左右受气,既不敢得罪掌握话语权的简刚,又不好意思跟这段时间给予自己多方关心照顾的白钰翻脸。
若在平时,郑家福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儿头。
“啊,毛岭村在沣子沟每年花几十万?!”
王志福一听就炸了——他是真不知道,因为沣子村沿途五个村村主任过去都是简刚的亲信,从来不让其他乡领导染指,王志福又不负责正府事务自然被蒙在鼓里。
他拍着桌子怒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那个姓凤的娘儿们每年假惺惺送个百来万,敲锣打鼓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怎么不说说沣子沟?一个村几十万五个村也有两三百万,她算啥捐助贫困乡村?!”
王彩美干笑道:“也没那么多,毛岭村占了大头,其它四个村要少很多……”
“那你说说乡里每年在沣子沟花多少钱?”王志福又一拍桌子问道。
简刚不悦道:“志福同志请冷静,这是开党委会呢!”
他心里清楚随着沣子沟这枚定时炸弹的引爆,今天议题又完蛋了——这就是白钰的厉害之处,总有底牌握在手里,每当简刚自以为压倒性胜利时总能力挽狂澜。
白钰微微一笑,道:“到底花多少彩美同志恐怕‘忘’了,骥东同志刚接手还不清楚,我倒是有数可不让我负责,反而把这块金额巨大的所谓‘小水利’交给看来是不知道的家福同志,简书计,您觉得这样安排工作合理吗?”
“啪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打得简刚脸上火辣辣的!
王志福道:“沣子沟要由宥发集团自用自管,打我们苠原境内经过还要交纳费用呢,怎么能往里面贴钱?荒唐透顶,荒唐透顶!”
提到宥发集团和凤花花,庄骥东一肚子火,提高声音道:“亲兄弟明算账,沣子沟的费用必须明明白白算清楚,谁用谁负责,哪怕扣减捐助资金也无所谓,我们不能光担个名实质上做无名英雄!”
简刚在其它问题可以退让,唯独涉及宥发集团利益不行,无它,自己就是宥发集团在苠原的看门狗,当看门狗失去价值时,等待它的就是杀了下锅的命运!
“苠原与宥发集团是长期合作、彼此依存、互惠互利的兄弟般的友谊,有历史形成的客观因素,也有现实环境形成的必然结果,不可以单一的、片面的把某件事、某个工程拿出来讨论,妄加评论,而要全面、宏观、辩证地看待问题!”
简刚威严地说,“这些年来宥发集团对苠原的帮助远不止数百万捐助那么简单,有些优惠政策,有些特殊待遇都是凤总暗地里替我们争取来的,出于种种原因不便多说而已!”
李国亮道:“是啊是啊,我负责宣传我心里清楚,有些事真是只能做不能说,宥发集团悄悄给苠原带来的实质性好处远远不止几百万。”
“是的,有目共睹!”薛寅道。
简刚又说:“当然了,沣子沟不过是白钰同志举的例子,表明扶贫工作的复杂性和艰巨性,确实,考虑扶贫资金切块管理时我忽略了正府***比较年轻,情况不熟的问题……这样吧,就按骥东同志建议,扶贫资金暂时还由白钰全面负责,实在忙不过来再内部调剂,但前提是必须坚持我所说的三个规矩,那是坚定不移不动摇的原则,今天会就开到这儿,散会!”
又一次大军压境、草草收兵的战局,连王彩美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暗想老简啊老简,赶紧想办法退吧,不服老不行啊。
庄骥东也很绝,坐在位子上不动,等李国亮、郑家福等人站起身陡然说:
“等等,我想说句话!”
——按***不成文的约定,一把手宣布会议结束前应该象征性问二把手“有没有要补充的”,通常没有,但这是官场搭班子的礼节。
简刚在王彩美面前随便惯了,不料庄骥东偏偏最计较这些细节,之前为办公室问题产生矛盾也是。
简刚本也欠起半边身子,只得又坐下,而李国亮等人站又不是坐又不是,表情尴尬。
庄骥东微笑道:“向各位打声招呼,我刚到苠原一周时间,晓晓同志不到半年,白钰同志也就一年多一点,这样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