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钰深深瞅了蓝朵一眼,道,“那就辛苦你了。”
当夜于煜和蓝朵在省府大院门口完成了交接,之后蓝朵在大街上狂奔一个多小时转掉身后尾巴,找了个小旅馆住到第二天清晨悄悄乘坐飞机回了东吴。
然而奇怪的是,蓝朵此行一去不复返,再也没回商砀。
起初白钰心里有鬼不敢问,足足隔了两周好不容易觑了个机会问蓝依,她淡淡说应该执行任务吧,蓝朵总是神出鬼没的,以前在苠原不就这样吗?
白钰哑口无言,不敢再在蓝依面前提蓝朵,奇怪的是从蓝朵离开后她几乎不出差了,真想不通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话说那晚亲手把纸质材料和复印件交给蓝朵后,于煜真正松了口气,出于安全考虑也没回附近租居的房子,而是在值班室凑合了一夜。
夜里思绪翻腾,根本睡不着。
现在方才深深体会到除暴安良、伸张正义有多困难,象榆达集团这么嚣张、性质这么恶劣的严重违规行为,调研组捧着***常委会的尚方宝剑都不管用,短短几天便被打回原形瞬间鸟兽作散!
你说自己遭到暗杀,那都没人关心,关心的是你第二天将被安排什么工作。
仅仅是本土系代表、***岳峙出手干预的吗?肯定不是。
从何超的表述来看,下午岳峙找他商量让徐尚立率队赴香港考察学习之前,很可能已经接到某个方面的暗示或警告,所以很爽快地与岳峙“一致同意”。
然而派出调研组是经过***常委会研究通过的,那么保护榆达集团的势力还得确保所有***常委都“忘了”这个议题,此后再也无人提起。
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难怪凤麒麟敢那么嚣张,把百亿集团资产视为囊中之物任意宰割;难怪短短三年多时间纯金打造的四大金刚增加到十八罗汉!
难怪自以为的正义之师转眼被打得七零八落,反而要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忧。
在这个寒意料峭的春夜,于煜成熟了很多,也深沉了很多,深切体会到爸爸挂在嘴边的“为老百姓做实事”,的确说起来容易,但要做到位难之又难!
也体会到很多时候爸爸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剑走偏锋,使出寻常官场中人不敢、不屑的招数,实在是一颗赤子之心和嫉恶如仇的天性所决定。
第二天上午傅副秘书长都来不及与省**厅对接就被叫上了下基层视察的商务大巴,而徐尚立也身不由己“率队”前往机场,中午便飞到了香港。
下午到晚上都自由活动,徐尚立一夜没睡好在房间补觉,于煜和代表团其他人被带到精品商场闲逛。
于煜和两位年轻人在名表区走走看看,正觉得无聊冷不丁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这位小哥,单独聊聊可以吗?”
于煜警惕地退了半步:“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眼角一瞥,随行的两个年轻人都不知哪去了。
幸好是在人来人往的商场。
那人——很普通的中年人,小平头,戴着墨镜,一脸真诚而和蔼的微笑,气质和衣着都象内地人,当然,现在单从外表已经很难区分了。
那人和于煜倚在相对冷清的柜台,还是一脸笑容道:“我知道你叫于煜,是通榆副***徐尚立的秘书,没说错吧?”
这些资料都是公开的,知道也不说明什么。
于煜道:“对与错又能怎样?”
那人说:“我还知道几天前你跟随徐尚立到一家企业调研,查出了不少问题,不过调研组随即被省里解散,对吧?”
解散之事来得很突然,上午省府大院仅有极少数领导听说,那人一口说出来有点名堂。
于煜冷冷道:“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