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也全线通车。”
“这么多工程同时上马,商砀本身就是贫困县,财政起码要背十年债务吧?”祁琨道。
缪文军笑道:“小白不好意思自夸,我来夸。两项浩大的工程,好就好在小白想方设法让投资者承担经营风险,县财政只负责基础设施部分,有点小债务但不重,而且商砀的目标是今年摘掉国家级贫困县帽子,靠的就是在小白担任常务副***实际主持工作期间形成良好而蓬勃的发展后劲。”
“啪!”
余先生酒意上涌,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都是哪些庸吏滥吏瞎了狗眼,把好干部排除在外,反而让大把庸碌无为之辈占据高位!可恶之极!”
葛先生倒很冷静,淡淡道:“劣币驱逐良币原理。”
“所以现在有什么想法?”祁琨问。
白钰轻轻叹了一声,道:“从我内心来讲还是希望在基层多做些实事,但……”
“但阻力不小,”缪文军把话接了过去,“祁部长知道的,小白在经贸委恰好负责榆达集团及化工厂股改那摊子事,换别人干到一半肯定就撂担子了,小白还是咬紧牙关啃下这块硬骨头,但很显然得罪了利益集团。这次调整把小白的顶头上司管约明拿掉了,就是给他敲警钟!”
“从上到下一个德性,一丘之貉!”余先生又拍桌子骂道。
葛先生突地一笑:“好在祁兄是官场里面有良知、有素质的好干部,是吧?”
“你们俩呀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以为我看不出吗?”祁琨举起酒杯道,“不谈工作了,喝酒喝酒。”
“好,干了这杯!”
缪文军心知今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又有余、葛两人意外帮衬已经达到效果,遂开怀畅饮起来。
话题转到古玩鉴赏,一直默不作声的吴仁友也加入谈论,大家越说越开心,越说越兴奋,到最后六个人喝掉了四瓶茅台。不等缪文军暗示,白钰悄悄到前台结了账。
一看账单三万多元,饶是白钰见多识广也不禁咋舌。
尽兴而归,出门后缪文军说喝得太多建议散会儿步,白钰便陪他在人行道行走。
走了会儿忍不住吐槽撷玉亭的刀未免太快,出身京都家族的他本身并不在意钱,就是不甘心被这样斩得血淋淋。
缪文军闭目沉思良久,道:“上次喝茶、吃便饭结了多少?”
“八千三!”
“回头把两张发票给我,省城副市长处理这点费用没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缪市长,我就觉得……”
缪文军拍拍白钰的肩,道:“从现在到年底人事调整,可能还得跟祁琨吃几顿饭,每次还会在撷玉亭,明白吗?”
“噢——”
白钰似有所悟,半晌问道,“在我参加前,您来这儿喝茶吃饭都是谁买单?”
“每次基本都有不同的人,能被允许来这儿就是莫大的面子,谁在意那点钱,对不对?”说到这里缪文军眨眨眼,“偶尔我也会抢着买单,你会奇怪,堂堂省城常务副市长,论级别不比他低,论实权还超过他,论发展空间更没法比,为何做出主动攀附的姿态?”
“因为……”
白钰想了会儿,道,“到您这样的层面,最重要的就是信息。”
“对!”缪文军点到为止不再多说,然后又拍了拍他,满眼欣赏有加之色,“在商林短短几年我培养了七八位干部,你是其中最有悟性、最具灵气的,希望你会跟着我一直走下去,而且走得比我更远更高!”
“我要感谢您的信任和指点,没有您不遗余力提携,此刻我不可能站在省城这个地方,”白钰也说了心里话,“您是我成长道路上的伯乐,更是老师,今后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真是酒后吐真言,两人把掏心窝的话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