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片刻,于煜问道:“苏省·长怎会让你从事这样危险神秘的工作?我没恶意,纯粹好奇。”
谈戎轻描淡写道:“与苏阿姨无关,战略安全局主动找我的——我有计算机和网络技术天赋;我无亲无故;我出身贫寒,我的气质和性格等等都符合要求,我没征求苏阿姨意见就答应了,之后她说支持我的决定,就这样很简单。”
“已经成家立业了吧?孩子多大了?入托遇到麻烦?”于煜就是爱聊天的主儿,在三相电力大厦也经常跟前台小姐、保洁大妈闲聊。
相反宋楠就不擅长这些,说话总带着公事公办的利落,谈戎观察得不错兄弟仨差异还蛮大的。
“没,”谈戎道,“我大概不会结婚吧……其实我也有阴影,只不过努力走了出来。我和弟弟能在这个世界继续活着而且活得不错已经是奇迹,何必奢望更多?”
于煜居然大为赞成:“对对对,如果没做好准备千万别轻易踏入围城,你的想法是理智的。”
“与苏省·长还有联系?”宋楠问道。
“有,不过她真的很忙,若无要紧事一般不好意思打扰,”谈戎语气神色还是淡淡的,“加个**吧,顺便推送给白钰,日后你们哥仨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方书计是我的恩人,我永远忘不了他!”
“好的……”
宋楠想说什么但想想还是没说,感觉她的戒备防范意识比自己还强,轻易不可能打开她的心扉。
于煜倒没他想得那么复杂,微笑着瞟了下四周,道:“这里说话真的方便?”
“我特意选择在这里见你俩,你觉得呢?”谈戎反问道。
“好,我直接问了,”于煜道,“关于我爸爸的行踪,战略安全局真的一无所知?”
谈戎似被难住,长长沉吟道:
“怎么回答才能让你满意呢?战略安全局内部同样隔行如隔山,两个相邻办公室都不必知道对方具体做哪些事,而我跟方书计的关系众所周知,所以……不过,有次偶然机会苏阿姨遇到战略安全局高层,以前曾获白翎重用并提携故而心怀感恩,他亲口在苏阿姨面前说了四个字‘不必担心’,再问就扯到别的话题了。”
于煜宋楠异口同声道:“战略安全局肯定知道内情!”
谈戎又道:“两三年前苏阿姨曾利用会议间隙找过俞晓宇,他也说‘不必担心’,同样点到为止。既然不同渠道透露同样意思,我想真的不必担心。”
联想起上次方晟子女大团聚那晚,白钰表达相似含意——爸爸正奋战在与影子组织殊死搏斗的第一线,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以安全无忧!现在看来恐怕消息也来源于俞晓宇。
之后也没深聊,因为职业习惯谈戎并非健谈之人,吴晓台约莫时间差不多又把兄弟俩叫到烧烤台喝酒。
京都家族子弟圈子内部说话都直来直去没啥顾忌,毕竟彼此知根知底且都清楚家族在体制里的地位和影响力,纵使这会儿抨击高层、针砭时弊并传出去都没啥好怕的。
俞晨杰非想象中沉默寡言、深沉内敛的性格,相反很喜欢滔滔不绝论证自己的观点;酒量也与文弱形象截然相反,端着硕大的啤酒杯与吴晓台、詹晓天各搞一个,边吃烤肉边与身边子弟们嘻嘻哈哈推杯换盏。
俞晨杰思路积极而主动,想在东三省挑选个相对封闭保守的城市进行颠覆性改造加改革,打造成为第二个“小江南”。他也觉得东北要走出低谷具备全方位竞争力,不能一味模仿沿海发达省份搞轻工业和出口加工贸易,而要依托原有重工业基础狠抓钢铁、机械、锻造、精密机床等国之重器,否则放弃自己优势跟人家在不擅长的领域比拚,怎能抢到领跑位置?
俞晨杰还说东北迟迟走不出传统思维模式的关键在于对体制的依赖,哪怕眼睁睁看到身边那么多人下岗还是执着于体制,永远紧抱公务员和国企大腿。因此东北才需要最大限度精简机构、压缩编制、打破铁饭碗,把所有人全部推入市场,再由市场择优录取大浪淘沙。第一步肯定很残酷,但能够让更多人特别真正的人才出人投地,而非在低层次水平线下内卷化,导致死水一潭。
俞晨杰甚至认为东北全面革新的模式下,要把不产生效益的、监督监管等机构砍到最小化,正府只保留三块职能即立项、审批、督查,顶多十个局足矣;党委那边纪检单独设立,其它如宣传、正法、组织、**等成立大局,外界不是认为公务员好吗?一个人干五个人的活儿还不准拖延出错,收入按社会平均工资一点二系数发放,爱来不来!
俞晨杰还说一直以来京都对振兴东北始终在“给钱”和“给正策”之间徘徊,其实都不管用!东北人实诚,整不了那些虚的,要给就给项目,让老工业基地机器转起来、工人们忙碌起来、企业有点起色,老百姓才会越来越有信心。很可能很多项目特别前期都不赚钱,效率也比不上沿海发达省份,但起码国家投入发挥了作用,而非给钱给正策结果让个别人钻空子,让极少数人腰包鼓起来了。
对于俞晨杰一席话,詹小天给予力挺,并介绍据自己了解的数据:俞晨杰之后主持工作的那个边境小县城,在其任职期间涉外贸易翻了令人瞠目的九倍;原来整个县城交通环境甚至比不上沿海发达省份中心村,如今主干道双向十车道气派宏大;冬季旅游村建设如火箭般速度,短短两年投资额和建成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