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道:“蓝晶石矿井纵火案嫌疑人与晏越泽近亲属关系,必须避嫌呐,我还在琢磨柴君过来后放到哪个科室呢。”
这叫官场里的递话。
顺水人情谁不会做?王文沙道:“综合科有个位子,暂时委屈挂个副科长怎样?”
“柴君已经是正科……”白钰故意点了半句,“嗯,过渡吧,等调动手续办妥再说。对了,关于节后人事调整,正府办和市直机关两块文沙有什么想法?”
王文沙的公子哥脾气不可能为工作主动上门,但白钰强调“正府办和市直机关”,因为常务副市长主管正府办日常事务,市直机关当中王文沙也负责相当数量重要领域,除此之外就别乱插手了。
略略一滞,王文沙道:
“名琛年纪大了准备提前退想必白市长已有耳闻;古向南在国资委代主持表现差强人意,这两个重量级领导岗位还是白市长提名为好……我这边有位,唉,也能算朋友吧都面临*阶段,从去年啰嗦到今年,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向白市长求援……”
“噢,还不知道文沙在上电有朋友。”
“我父辈至交好友的侄子,名字一说您就知道了叫陈维夏……”
“葡柘区区长。”
“对,从省直机关空降就是区长,本来说好三年后提拔区委书记,去年市主要领导都换了人事冻结,拖到今年葡柘区委书记根据一刀切原则肯定退,可悲摧的是维夏今年恰好46周岁,不符合副职(副书记)顺位接任原则,再根据任职年限期满平级对调交流原则,就得换到别处继续当区县长,这这这,这就出大麻烦了!”
白钰掀掀眉毛道:“怪不得黄书记提到45周岁门槛时你神情有点不对劲,一岁之差,而且是被拖下来的,作为个人来讲肯定很郁闷。”
“正策一粒沙,落到哪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啊,”王文沙叹道,“说起来维夏在省直机关职务跟秦思嘉秦常委差不多,但她下来得早正好有位子,又有女干部优势,落地就提拔半级而且进常委;维夏呢当时也没坚持,总想着三年后肯定有说法,谁知一步掉队后面步步跟不上,唉,唉。”
“他有什么诉求?”白钰问道。
王文沙下意识往门外瞟了眼,低声道:“节后省里要动人,秦思嘉很可能回省直机关,那么……维夏倒也没奢望进常委班子兼葡荭区委书记,力量够不着,而是利用腾空到别的县区主持全面工作,市直***办局也可以——在白市长面前实话实说,当初空降上电是承诺提拔副厅的,时过境迁,以前说的都不算数了只能退而求之。”
“据我所知维夏同志工作作风还算踏实,前期与东峰山矿区协商矿区子弟合并入学过程中有些务实的措施,”白钰道,“我记在心里,后面会结合考察情况跟黄书记商量,但不保证成功率哟。”
王文沙放下心来,满脸堆笑道:“那是那是,这种事最复杂了,没人敢打包票。”
傍晚时分谢图南捧着笔记本进来,照例香风袭人,白钰还以为她汇报市教育局落实矿区子弟合并入学问题,或者与百铁矿区职业病医院联营开设分院、联合打造西南地区首家专业医院工作有了进展。
“有件私事想央求白市长,不知肯不肯帮忙?”她带着期盼和希冀的甜笑,单这笑容就让人不忍心拒绝。
好嘛,常委会才吹风考察干部,接二连三请托就纷纷上门了,这还是正府***之间第一时间,可想而知后面不知多少人打招呼、发短信、请客送礼。
整治官场作风几十年了,人事调整前跑官的恶习从没根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