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都是见过世面,经历大风大浪的主儿,饶是如此都吓得面无人色,尤其那位中年贵妇全身瑟瑟发抖,全凭顽强的意志才没当场崩溃。
肖特还是很温和的笑容,举起水杯道:
“喝点水……他象征着共济会最高荣誉——希兰之死,代表哲学的死亡和理性的重生。”
那位帅气男子勉强镇定情绪道:“会通知他家人吗?”
肖特摇摇头:“没人知道他来古堡。”
“他的随从呢?”帅气男子又问。
肖特笑了笑没再回答,好像,觉得对方问得太低级。
越越幽幽道:“他们从这个世界湮灭了,正如我们要对南非做的。”
“噢,南非——”阿鲁兹表情难以琢磨。
“我个人很喜欢女士的幽默,”肖特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开会。本次任务绝对保密,哪怕中途退出都不可以接受……但为什么把各位叫到一起,而非单独分配任务?因为各位必须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哪些人在做什么事,防止发生内耗那将是灾难性的。”
中年贵妇仰头喝掉大半杯水,重重搁下杯子道:“好,我想我已忘了希兰。”
“非常好!”
肖特难得加重语气,然后缓缓道,“我说,各位听,请牢牢记在脑子里,不能有半点差迟!现在,我给各位一个代号,这样便于表述交流,这位女士,”他冲中年贵妇颌首道,“207;那边女士——217;左边先生327;右侧先生337,本来还有347,真遗憾,与上帝与他同在。接下来分配任务……”
肖特讲得很慢,纯正的英语口语加清晰简短的表述,想记不住都难。实际上每个人只须专注于各自领域大而化之的目标,具体方案和细节需要回去后花时间研究。
大致分工是:207(中年贵妇)负责国际贸易、航海、远洋运输等领域;
217(越越)负责金融、外汇、资本市场;
327(帅气男子)负责南非军界和警界;
337(阿鲁兹)负责正界包括国会、正府、基层正权以及部落。
按原计划347负责什么呢?肖特没说,也没人主动问,想必也关系到国家命脉某个领域吧。
到最后,肖特慎重地强调:“各位在将来任何时候都不会相互见面,也不会出现在南非任何一个角落,记住,这不是陈述句!”
在座都听出浓浓的警告意味,深知一旦违反后果会很严重,刚刚当场死掉的那位就是教训,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垂下眼睑避免与其他人对到眼神。
会议结束,管家安德森出现在遥远的门口,依次将中年贵妇、越越等循不同线路引导出去。
肖特保持绅士风度和贵族礼仪,神闲气定讲些古堡的典故传奇,剩下客人则假装听得津津有味。
越越走的另一条回廊,而非先前欧洲文艺复兴风格壁画那条甬道,自然没机会确认壁炉前看书女孩是否为卓语桐。她也不会单纯到把肖特的客套话当真,坦白说,她对那些壁画的兴趣并不大。
仍由直升机送回远洋客轮,又开了漫长的两天两夜返回拉普拉塔河港口,随即乘坐飞机直抵新加坡夫婿家——
花园式别墅园,外表很普通很平实,纵使房产业资深专家在外面转一圈也不过评估为“殷实之家”,在新加坡数不胜数。
谁都想不到里面住着控制全世界近五分之一交易量的超级富豪。
越越的公公——业内有“世界船王”之称,有时兴趣所致傍晚时分和婆婆手拉手到附近巷子里的面铺吃肠粉、沙茶面,老板问候的话几十年不变:
“今天没出港叻?”
在这样朴素低调的家族,越越可以生活得自然而随性,这次也不例外,足不出户在别墅里闷了两个月,每天反锁在书房里写写划划,打打电话,也从早忙到晚。
期间还做了件大事——**,小夫妻俩在新加坡最好的医院履行完一系列流程和手续,用专家的话说“等着抱孩子吧”。
两个月后,越越回到英国伦敦的住处。
为保密起见,越越早就从赵尧尧家搬出去独自居住,一年到头难得几次相当隐秘的聚会,宁可到国外见。
又在自己家里呆了一个月,这期间方池宗去世,越越虽从家庭群看到消息却一声不吭。
她不能露面,也不敢露面。
伦敦半年一次的环城花会那天,大街小巷挤满了人和车,越越精心化妆后从秘密通道来到对面街道也被自己购置下的空宅里,打开后门,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四十分钟后,越越出现在繁华闹市区五星级酒店——环岛海湾酒店,出示两个月前的预定号,办理手续后住进217房间。
环岛海湾是伦敦少有的坚持十九世纪风格,固执拒绝一切现代化设备设施的保守酒店。至今没有网络,房间只配一部手摇电话需要总机转接;不接受电话和网络预订,必须持有效证件到酒店前台办理预订手续;更不用说监控那些大逆不道的玩意儿。
很奇怪,如此古板守旧的老派酒店反而得到上流社会特别贵族阶层青睐,英国正府、议会乃至军界经常在这儿举办高级别活动。
房间里所有物品均为手工制作,包括床上用品、洗漱用品、洗发水甚至肥皂,那种传统工艺下的亚麻布、棉布质感,的确非化工化合工艺所能比拟。
价格也高得离谱,超过迪拜所谓七星级酒店费用,不过价格这东西怎么说呢,住得起的根本不在乎。
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