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守维都看直了眼,白钰见多识广可也头一回亲眼看到——
郑守福道:“珠宝中的名器夜明珠,大清末代宝籍记载共有九颗,其中两颗在我们郑家,就是这俩!《慈禧陵墓被盗案》记载,慈禧藏宝单中有颗夜明珠重4两2钱7分,当时定价1080万两白银,到光绪元年涨了十倍,再到民国37年又涨到100倍,差不多天价。这两颗虽小了点贵在一对而且品相上乘,当属无价之宝。”
“的确的确。”白钰点头称是。
郑守福又指着东侧一排柜子道:“去年提及的‘灵智石’置于第三格;对了这里还有……”
他以与年龄不相称的敏捷掀起密室中间方桌桌布,玻璃台下赫然密封着一卷画轴,瞬间白钰险些脱口说出来——
明代摹本《寻隐者不遇》!
同样尺寸的中堂水墨画,同样画着一座大山,一条溪流,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手拿鱼竿坐在凉亭里,画意苍茫清幽有股悲凉落寞气氛,左侧“寻隐者不遇”五个字撇如匕首,捺如切刀,正是建文帝练就的瘦金体风格。
与柏家收藏不同的是,画卷用的是明代车书楼的回文宣,墨则是明代制墨大师程君房的歙墨,可见郑家子弟将《寻隐者不遇》交给柏家前请高手精心揣摩之下临摹的更具权威也更有研究价值,毕竟时间点相当接近真迹。
之前吴伯煞费苦心,屠郑雄则以亲家身份都未能踏入引凤楼得偿所愿,而白钰去年摆出丝毫不感兴趣的姿态,反而阴差阳错之下近距离亲眼目睹,实在造化弄人啊。
在夜明珠珠光照耀下,白钰装作若无其事地打量画卷,眼睛却如精准的扫描仪将画卷每个细节深深刻到脑海里,嘴上闲闲淡淡地说:
“很老的画,保存至今实在不易,是不是真迹?”
“好像是摹本,老朽对书画一行钻研不深无从领会,”郑守福指着落款道,“大明乙卯年冬,至今好几百年了,之前很多人包括市领导都想看它,搞不清楚原因。”
白钰堪堪扫描完毕,目光转到别处道:“看样子引凤楼只烧了一部分祖传物品,份量重、价值高的都藏在密室?”
郑守福坦率道:“祠堂、引凤楼戒备再严都挡不住明火执仗抢劫的,更别说有些领导打着文物招牌试图染指,数百年来郑家一直采取这样的方式……”
他指指西北角落,又指指上方续道,“引凤楼主、侧楼陈列着近百年来家族保存下来的精品,烧毁于大火真的令人痛心;但更久远的防患于未然都收藏于此,每年清明祭祖子弟参拜瞻仰或有贵客光临,有绳式升隆板把灵智石之类运到侧楼,再由嫡系子弟予以摆放……年纪大了做这些活很吃力,幸好以后不需要了。”
白钰连连颌首,欣慰道:“核心宝贝都在就好,郑家依然是世传家学渊源深厚的郑家,很好,很好。”
郑守福得到夸奖也颇为受用,捋着胡须道:“这里还有我郑家在明代先祖手书札记,不过是清代摹本,真迹上世纪末就送到省银行金库保管。”
“听说郑家就兴起于明代,当时是岭南地区很有影响力的名医?”白钰问道。
郑守福对天拱拱手,道:“先祖郑吉墀曾作为宝船六大名医追随郑和下西洋,立下显赫大功,也因此与柏家等深深扎根岭南传至今日。”
白钰边游览柜架里的各类札记、笔记、文稿和古玩珠宝,边漫不经心道:
“先祖名医应该留有关于下西洋的珍贵资料吧?”
郑守福招手将郑守维叫过来——郑守维仍在痴迷地研究《寻隐者不遇》,手指在玻璃上比划显然是书法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