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目光炯炯,全无昨夜睡眠不足的疲惫,每个字都清晰而有力度:
“一是标准统一,各区不得为了平息事端、化解上访等群体事件轻易承诺财正兜底,我知道区财正有钱但钱要用在刀刃上,后面我会用到让区长们心疼的程度!二是宣传口径统一,我统计过了目前全市空置、在建的安居房,以及城投控制在手里的工程款抵债房等,加起来能够满足28幢危房业主搬迁,既然叫安居房位置、结构、质量等等肯定没法讲究,也会有相对好些相对差些之分,我的想法是电脑抽签,全凭手气,具体实施请邢市长负责;三是重建工作统一扎口,土地国有,所有危楼腾空后暂时由市国土局接管,我也不跟各位客气了,各位也别打危楼地皮的主意了,下一步怎么办由梅市长牵头调研,我强调一点,安置与重建是两条线,不可混为一体!目前市正府不考虑危楼居民原地回迁的可能性……”
一番话说得区长们大为不满!
此前副市长们、区长们所提的方案实际上都包含一个核心,即土地置换,各方都瞄准老破旧小区的黄金位置,盘算拆一幢置换一幢,最终把整块地皮拿到手里发挥更重要用途。
为确保危楼业主认同,“原地回迁”将是抛出的诱饵之一,实质上并非准确的原地,而诠释为“邻近区域”,往往与原地隔七八条街距离但对危楼业主来说也能接受。
白钰连砍三刀无疑让区长们的小算盘化为泡影。
郭兴旺又忍不住跳出来,道:“我斗胆提个意见啊,市里这么做典型权利和义务不匹配!噢安置业主等得罪人的工作交给区里,二次开发等涉及财正收入和城建的事儿市里说了算,我们没办法平衡关系也不便做配套规划的,白市长!”
“是哎,怎么说也有个属地管理原则嘛。”贲健又跳了出来。
这两个家伙一有机会就兴风作浪。
梅芳容回呛道:“市里统筹安置危楼业主,你们一声不吭;统筹危楼二次开发就站出来,利害关系还真分得清楚!房子现成的,无非远近而已那叫得罪人吗?怕得罪人别干活了!”
“芳容市长别发火嘛,”郭兴旺笑道,“我们也是有想法就提出来,区长联席会,区长们都不说话光听市长说有啥意义?不如以后直接发文件贯彻执行了。”
话糙理不糙,当下很多组织生活都存在类似问题,特别党内民主生活会变成主要领导指点江山的报告会。
但这会儿郭兴旺说的意境却不一样,很明显刚才被赶出会场的气还没消掉。灰溜溜站在会场外期间,郭兴旺并没有闲着,接连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铁哥们”市组·织·部·长柏芳莲;一个是“老领导”省正法委书计章雷。
章雷自从省***大换血后坚决执行岭南都家“收”的指示愈发低调,哪怕平时最不待见白钰,也只淡淡说“不要硬顶、服从大局、退一步海阔天空”;柏芳莲到底能说知己话的铁哥们,出主意“有理有据有节”、“懂得笑着骂人”,如果姓白的场面上故意为难刁难,“我要在常委会上提意见”!
所以这会儿郭兴旺改变策略,硬话软说还带着笑,梅芳容尽管听了很不舒服也不便发作。
白钰沉声道:“关于属地管理原则是这样的,不是你说属于自己就行,需要上级主管部门认定;省正府授权给市正府,市正府授权给区正府以此类推;反之如果我不授权,那就不归你管,贲区长明白我的意思吗?”
干脆挑明了说我是领导我嘴大,你奈何我?
贲健气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区长联席会议主角是区长们,刚才都有过发言吧,没发言的举手给我看看?”
白钰拿过会议记录,“郭区长先后发言三次约二十分钟,比我讲话时间长嘛,不存在光听市长说的现象吧?如果郭区长觉得在危楼处置方案没能畅所欲言,因为你拒绝介绍具体做法被请出会场,也是有因果关系的,你说呢?”
郭兴旺举手做投降状:“我不说了……怎么说都是错,不如不说。唉,年纪大了嘴皮子碎了,**病改不掉。”
“这个会场里郭区长没资格说年纪大吧?但我们陈市长惜言如金,嘴皮子一点都不碎。”
白钰不动声色顺手刺了一枪,刺得陈理华酸涩难言。
彭军湖及时负起秘书长责任,环顾四周道:“白市长的三个统一都记下了吧?请白市长继续指示。”
白钰道:“提到属地管理原则,早上俞书计与我通过电话,要求从今天起各区要做好辖内危楼、次危楼业主*工作,哪个区没控制好闹到省市机关大院,区长、分管副区长立即停止正常履职,专门负责*和动员工作!类似昨晚发生的情况不允许再次出现,否则……俞书计和我联手共同建议拿掉哪个区委书计、区长还是可以的,不要怀疑我们的决心和意志!”
话音未落,会议室突然被推开,有个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闯进来大声道:
“我要告状哇!没天理哇!官官相护哇!不解决我的问题我要跳楼哇!”
白钰愣住,彭军湖等正府办领导们顿时魂飞魄散,不容分说一窝蜂冲上前七手八脚把那中年妇女按到地上,**是女干部方便动手,用力将中年妇女手臂扭到后面!
也难怪彭军湖、**等秘书们着急,勋城市府大院警戒级别应该是仅次于省府大院而远远超过各地级市水平的,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