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小婷的意外出现打乱了杰森的部署,行动方案被搅得一塌糊涂,原先与两名助手商定的会合地点已找不着方向,事先安排好用于转移、逃逸的几辆车子也都没用上。
fbi对执行任务时发生突发事故有明确而具体的规定,其中一条是当小组成员不能在约定时间赶到会合点,其他成员必须及时撤离,严禁自行组织营救或原地等待,避免更大损失。
背着方晟一口气跑了两公里多,杰森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凭特工的敏锐嗅觉,他感到后面有人追踪,因此一刻也不敢逗留,苦苦思寻脱身之计。
以杰森的身手,倘若孤身一人根本不畏惧任何对手:他在西亚跟中东极端恐怖分子交过手;在北非与宗教狂热分子周旋过;和英国情报六处、以色列摩萨德等国际顶级特工合作中丝毫不落下风;与克格勃较量多次也无败绩。
如果说詹姆士只是资深特工,那杰森就是资深特工里的优秀特工!他敢只带两名助手深入内地查案是有底气的,底气来缘于自身实力。
但身上多个累赘,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尤如孙悟空上了紧箍咒,实力顶多只剩下六成。现代战争设计的武器、炸弹、地雷,尽量不致命而只让对手负伤,这样战友们必须全力救助、转移伤员到后方,从而牵扯部分战斗力。
杰森深知活捉方晟的机会来之不易,不加以利用的话以后再无可能,因此当务之急要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拷问一番,得到想到的东西后再设法逃亡。
路过一个小村庄,他偷了辆客货两用车在乡村小路上高速行驶四五十公里,进入潇南市郊区农村。
潜伏在农舍后面的草垛里,透过望远镜看到远处高速公路上警灯闪烁,全都是开往红河方向,杰森心中稍安,知道自己悄然穿过了重重防线,尽管不清楚摩托车手目前的位置,估计至少有两三个小时空隙。
来到远离农庄的蔬菜大棚中间,杰森将方晟往地上一摔,冷笑道:“别装晕了,我知道你清醒得很,一直在观察位置。”
方晟自知落到fbi之手决无侥幸脱身之理,索性撕破脸皮道:“你逃不掉的,这会儿不单银山,连同潇南在内都全面封锁了,如果杰森先生愿意在这儿定居,我很乐意帮忙。”
杰森道:“多谢方先生,我很喜欢自己在华盛顿的乡间别墅,暂时没有定居中国的想法。时间很紧张我们直说吧,关于詹姆士失踪,你了解多少?”
“我的印象里从没这个名字。”
“爱妮娅呢?”
“我的朋友,也是合作伙伴,我俩的关系很好。”
“好的程度足以生下一个儿子,叫phoebe!”杰森紧紧盯着方晟的眼睛,“私生子给你们带来了麻烦,不得不送到美国,谁知被詹姆士察觉了,以此要挟爱妮娅。双方约定在香港交易,爱妮娅派人杀詹姆士灭口,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
方晟耸耸肩:“杰森先生的故事编得天衣无缝,还用我说什么?”
“我需要核实一些细节,譬如杀害詹姆士的人是谁?詹姆士尸体怎么处理的?phoebe目前在哪儿?”
“杰森先生,我想这样回答,”方晟正色道,“对你所问的问题我一无所知,如果你使用违反人权的方式逼供,那么我所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杰森狞笑道:“我想你低估了fbi的手段,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人的恐惧和求生本能使他不得不说实话。方先生,我不想那么做,真的。”
“我觉得你会一无所获……”
话音刚落杰森突然在方晟后颈部位打了一针,之后药效迅速发作,一股尖锐的刺痛从脑部开始向全身蔓延,这是方晟从未体验过的痛,痛到骨髓深处,忍不住想抓烂衣服、抓破皮肤,伸到五脏六腑里继续抓;最难受的是大脑深处,仿佛千万根针在里面搅动,刺得耳朵里突突直响,眼球突出,鼻子开始流血。
“phoebe在哪儿?”恍惚间杰森声音份外柔和,“回答正确就不疼了,我保证。”
“他……”方晟头一回发现自己的意志如此薄弱,才痛了这么会儿就忍不住要说出实情。
“不说会更疼,”杰森的话似有催眠作用,“phoebe在哪儿?”
生不如死的煎熬让方晟快崩溃了,吃力地说:“他在……在……”
“在哪儿?”
杰森低下头想听得更清楚些,与此同时“扑”一声,子弹贴着他头皮擦过去!
真是命不该绝!杰森惊出一身冷汗,立即团身向前扑倒,果不其然又是“扑”,第二颗子弹再度擦身而过。
杰森落地瞬间已判断出对手所处的位置,也猜到那个阴魂不散的摩托车手又来了,当即出枪、射击、再翻身转移,动作一气呵成!
小婷来了……方晟惊喜想道,随即被搅得死去活来的刺痛弄得意识模糊,喃喃道:“phoebe住在……”
此时杰森已顾不上聆听,在田地间边翻滚边与鱼小婷对射。两人均是身经百战的顶尖特工,枪法、应变、机智均为业内楚翘,今夜真算得上针尖对麦芒,一场特工之间的巅峰对决!
你来我往中将蔬菜大棚打得千疮百孔,方晟则痛得蜷成一团,牙关咬得格格直响,双手若非被铐早将衣服撕得粉碎。这剂药最歹毒之处就是不让中毒者昏厥,始终在清醒状态下感受痛楚。
运动间杰森始终摸不透鱼小婷的真实身份,这就带来一个困惑:能否将方晟作为人质逼对方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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