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信端坐一会儿,人安静下来后,心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两天前的情景又历历在目,那时候她使用禁术复活了全部傀儡,然后又牺牲了所有傀儡,也划破了自己的脉海,将自己所有修为和傀儡们倾注一起,孤注一掷。
作为一个傀儡师,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使用此项禁术的,因为一旦使用,注定要牺牲自己,牺牲所有傀儡,就相当于放弃了自己是傀儡师的身份,轻则魂断身死,重则魂魄散尽肉身成灰,可是她高信现在却竟然还有命在,还苟延残喘地活了两天,嘿嘿,真的是很讽刺呢,这算是幸运吗?
可是此刻的高信却并不这样认为,既然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必死之心,就是已经对人世间不再有诸多的留恋,活了一千年了,够了,现在这样以废人的形式活着又有何意义。
她看着自己被绷带缠绕的一双手腕,她就不觉泣不成声,曾经,在这脉海里面,有很多陪伴她一起度过一千个寒暑的家人,他们陪她哭陪她笑,他们护她周全,她也救他们于危难,可是,可是,因为一个魔王章正,他们全军覆没,连尘埃都不再,而她作为他们的主人,她还有何脸面多活两天。
她将双手放在唇边吻着,眼泪扑簌簌地流着,她全身都颤抖着,想着想着,这一切都是什么造成的!
想到这里,高信无处发泄,她双手成拳,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那里应该有一个伤口,她捶打此处瞬间痛得她龇牙咧嘴,可是她没有因为痛而停止,她还是用力地一下下捶打着,伤口受到击打,刚结痂不久就裂开了,血逐渐染红了她胸前衣服一大片,彷如一抹残忍盛开的红花,而她一双手腕上的绷带也逐渐染上了红色。
高信喘着粗气,痛得连呼吸都困难,她想,就这么把自己一下下捶打致死也行吧。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已经熬好药的章正进来看到了此情此景,他吃了一惊,他快速放下药碗,冲上前抓着她的双手骂道:“你这是干什么,刚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自残起来了?”
高信看见章正阻止她,她就低声骂道:“与你何关,放开我!”
章正眼神凛然,他严肃地说道:“与我何关?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说与我有没有关系?”
高信冷冷地说道:“我没有要你救我!”
章正将她的双手绕到自己腰后防止她再伤害自己,然后抱着她的肩膀说:“可是我就是救了你了,我那么辛苦地救了你,你还没有对我报恩呢,我怎么可能让你死了?”
高信抬头瞪着章正,冷冷地说:“那既然如此,你就把我的命拿走吧。”
章正眼神带着生气,他冷静一下,依然笑着说:“我在救你的时候,还救了它,它应该是和你一起掉落水中的,我想它应该是你的傀儡吧。”
章正说完,高信果然冷静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章正,发现他似乎并没有骗她,她激动地说:“你真的把它也救了,它现在在哪里?”
章正说:“在我师叔那里,放心,他老人家在帮它维修呢。”
高信说:“你带我去见它吧,它不是一个娃娃,只有我才能修好它,你快带我去见它吧。”
章正说:“你都想着死了,你还修好它干嘛?”高信语塞,她尴尬地低头,章正见凑效了,他就乘胜追击:“不过,如果你好好地接受治疗,不自残的话,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它。”
高信抬头看他,眼里闪现着曙光,她复而尴尬地低头,直起身,从他腰间抽出两只手。
章正看到她的手上的绷带和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一大片,心就无来由地痛,这昏迷的时候担心她醒不过来,好不容易醒过来了还要防着她自残。
章正知道她听进去了,就帮她拆下带血的绷带,重新上药,再换过新的绷带。
包扎完手后,章正说:“把衣服脱掉。”
高信吃惊地看着他说:“你要干什么?”
章正说:“上药,你是要自己脱呢,还是我帮你?”
高信交叉双手捂着胸前说:“不用你上药。”
章正眼神凛然道:“不要让我重复说第二遍。”
高信也强硬地说:“你没资格命令我!”
章正说:“那我不但不会带你去见它,我还会叫我师叔此刻就毁掉它!”
章正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已经可以震慑到她,高信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心道:“如果是平时,我早就一个傀儡打死你这个臭蛇男!”
许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章正调侃地说:“想杀死我,那也得等你完全康复,有气有力才能杀死我吧,就你现在这种程度?”
高信吃了一惊,被知道了想法后,她语塞并尴尬地看向了别处不作声。章正轻声说:“乖,听我的话,好好接受治疗。”
高信隐忍着,咬咬牙说道:“那你把侍女叫来吧。”
章正似乎也吃了一惊说道:“侍女?我家没有侍女,这里只有我和师叔两人住。”
这会到高信呆住了,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章正,章正却依然笑容可掬,然后高信脸就红成了猪肝色,她张大口喘着粗气瞪着章正,难道,难道这衣服就是他帮自己换的。
高信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屈辱,她生气地骂道:“臭流氓!”然后挥手就要往章正脸上打一掌,章正趁机抓住她那只手,然后轻松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再打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你放我下来,你个臭流氓,臭蛇男!”高信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