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绯月思维跟浇上了一股糖水一样,粘贴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理清楚。不行,她得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外头有没有人?”付绯月扶着自己的右肩,朝着白色大帐外头扯开了唇线,在古代,应该都是有人守卫的吧。
话一落脚,外头的就恭敬的开了口,“将军有什么吩咐么?”是一个男子的声线,听起来年纪比较轻。
“你进来,扶着我出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嘶了一声,皮肉裂开的口子让她几乎要痛呼出声,但她要清楚的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环境,而且,古代的战场,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将士是重点沙场的男儿,于营中来说,性子刚烈,万不会对此拘汹,于是乎,付绯月的面前扫开光亮,一个身着暗黑色战甲的兵士踏了进来,腰间还佩着一柄坠着红穗的长剑,“将军,上将军吩咐过,你的伤势未愈,需要静养。”
付绯月虚弱的一笑,这个兵士倒是可爱,言语直白,但是却一脸的正气,年轻蝎,倒是跟那赵云赵校尉如出一辙,只不过,赵校尉要比这位将士多了几分凛冽英气。“还静养什么啊,扶着我去战场。”
气场十足,即使是她的左肩重伤未愈,但马云雪身上原本的骠骑之风,还残存着,付绯月现番用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年轻蝎不敢再反驳,紧着几步过来将她扶着。
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付绯月是知道,西凉处在国家的最西边,相当于是在现代的内蒙古一带。少数游牧民族的性格,倒有些现代人的洒脱,付绯月一脸惨白的跨出了白帐之外,这是她头一回看到什么叫做满天的风沙。
一摞摞白色的帐蓬排成好几排,一些身着暗色盔甲的士兵在其间穿梭,手握长戟,满脸的风霜露宿。
而战场,还离得比较远,从付绯月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弥漫着阴影的上空将远方紧紧的包裹住,一片的黑色看起来是要落下来一样。她正准备跨两步,侧面就走来一位银色战甲的将军。
付绯月脸上的疑惑更深,他不是刚刚告辞走了么?怎么现下还在这里,“赵校尉,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接触到付绯月言语里的直言,赵云俊白的脸上扯起淡笑,灿然若花,“怎么,将军是不想看到在下?”
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有美男在面前晃,养眼也是很好的,“赵校尉怎么会这么想呢,起先校尉冲着兄长道别……”付绯月的话没有全部挑明,在现代,只要将话说一半,能够明白的,就是聪明人,她择人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得多。
“原来如此,马将军如今已经上了战场,你又身受重伤,这军中,只怕还得需要一个人照看着才是。在下不是想要越俎代袍,只是想要尽尽朋友的心意而已。”赵云的一席话让付绯月点点头,他说得在理。
硬汉的光辉形象始终笼罩着赵云的身侧,付绯月只觉得,他始终顶天立地,为人光明磊落。
“有劳校尉了。”文言文之类的话,她也会说,之前应付一个喜欢历史的老板,专门去认真研究了一下,看来,那个时候的铺垫做得好。
赵云微微一笑,被风一带过,额间的碎发轻轻卷了起来,看起来宛若是九天战神下凡一般,威严之中,带尽如竹的清俊。付绯月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了,遂轻轻的咳了一声,准备转移话题。
“赵校尉如果时辰充裕,能否带我去瞧瞧我兄长的战况如何?”付绯月对着一边的将士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先走了,这一层意义上,她还是相信赵云的身手一些,倒不是她要把人想得极坏,但是,身处军营,多少都得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不是?
赵云没有作声,只是朝着她走近了两步,将满身的男子气息尽数洒向了付绯月,银白的战甲在她的眼前拉开一道浅明的光晕,在风沙弥漫之际,俊白的脸闪着一股朦胧般的美好,这样的男子,付绯月点点头,人中之龙的资质。
她迈开了脚步,但却走不快,她的手指拢在了受伤的右肩上头,那伤口疼得她的眉头紧皱,像她这样一个在职场之中的女子,几时受过这样的重伤。
好疼啊,她的额头上沁出粒粒的冷汗,但手指间忽的递过来一丝明晰的温暖,付绯月侧过脸去,是赵云垂下来的眼睑,容光焕发,是她仰着头轻轻一笑的容色。
指尖被他托在了手里,付绯月只觉得一股子的颤抖从那上面传进了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渐渐的发了芽,开出了一朵美艳的花儿来。
这一切,真实得更像在梦境之中,这是老天给她付绯月开的玩笑,还是宿命驱使的羁绊,漫漫黄沙,指尖的交汇,便是天地万物都失去了色彩。
付绯月的心头,却微微的起了凉意,如果,如果这一切只不过是梦魇,那她失去的,会是什么呢?
由着赵云的搀扶,付绯月缓缓的朝着前头走,战场之下,她得向赵云问清时局如何,历史的出入,总是会有的,而问当事人,是最好不过的。
“赵校尉,我的后脑被撞击过,所以,对一些事情是记不得了。刚刚就连兄长的样子,都只是模糊的影子。我不想让兄长担心,校尉能否告之现下的光景情形呢?”她说过来的话,使得指尖的力量稍微的紧了紧。
她侧过脸看赵云的神色,但他脸上一片的清明,瞧不出是什么样子的情绪,他刚刚的动作,是何意?
担忧她么?
要是他知道这具身体里头换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