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士撤了赵云面前的酒盏,却是将那胡琴正正的摆在了上头,马云雪瞧着赵云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挑了长枪往着篝火的地段步去,朗朗乾坤,高燃着焰身的火舌上,还有星星火点。
马云雪的耳脉里充斥了一些柴木被火焰吞噬的霹啦声,长枪紧贴着地面划破了淡薄的气息,随着她枪锋带起來的,是清袅的琴音,这一套枪锋,还是那日她在府内之时,由着兄长指导了一番。
赵云的枪法太过于阳刚,她使起來也是不伦不类的,由着兄长指导一番,上路的挑动的路数要比下盘的多了一些,脚尖一挑,她踩着逐渐高吭的琴音,开始转开了身形。狼烟起,江山北望,枪锋如霜,是枪琴合一的天景之面。
摒弃了所有,只有她蹁跹起舞的身影。赵云修长的手指拿惯了长枪,如今执手弹琴,多了一番风雅在其间。他的眼里,是马云雪挑枪炫舞的倩影。
乱世风华,唯有面前的这一番美丽的光彩,九天鼎立,烽烟皆起,这营生之路,多的,还有他满腔的情义。琴音的叠合,枪身的飞转,凝结成了最美的一副画卷。
即使,即使她不再是原來的她,即使,有些事情已经错过了成千的年华,只要她还留在他的身边,其他的,还有何担心呢?
马云雪的枪锋还未有停歇,她耳边的琴音便就嘎然而止。出什么事了?转在了脚尖的枪法也随之停了下來,她朝着赵云的方向看去,只见得刘备的面前还站立着一个兵士,看那模样,只怕是有事情生了。
“报主公,外头有徐州的官吏想要求见主公。”徐州的官吏?那地盘,可是刘表的地面,前番他们回得新野之时,就有瞧见过高立的徐州城墙,她便是听得刘备提起过刘表的名讳,看來,那一日的提及,也是有缘故了。
春分之际,急报逼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她将长枪递交了一旁凑上來的军士,擦着了手步到了赵云的旁边,静谥的美好总是短暂的,那兵士得了刘备的手势,便下去带得那官吏上得场來。
她趁着空,望向了赵云的手指,想不到,有着这样一双强有力手掌的男子,竟然还会弹得一首好琴。历史之中,赵云只是被称为常胜将军,却是从未有提起过他会弹奏琴音,如今被她亲眼所见,她的心里有一丝的荣幸。
若不是她穿越过來,只怕也是沒有机会听到这高吭的琴音,马云雪想要叹一口气,便是看到了那兵士领了一个身着暗紫长衫的官司吏踏上了营地,她的眼波一闪,看这装束,倒像是要当说客的。
那官吏一瞅着刘备的面容,立马三步的奔了过去,一看到他面就扑的跪了下去,“皇叔大人,皇叔大人,这是州牧大人的亲笔书信,请大人一定要去救救徐州啊。”
援手徐州?以他们现在的兵力怎么可能去援手别人,若是他们被陷进去,那么他们这一点的兵力就会全部殒灭。这有生力量还沒去因着自己战场的原因消失殒灭,倒是要因着援手旁人而损失。
这样,不用旁人动手,他们自己都得给赔本。她看向了刘备,那手指间还逮着的是草谏书,她有些担忧,难不成真要去援手了?
“你先下去吧。徐州我定会援手的。”果然,不出所料,马云雪正想要开口,便就被赵云扯了手臂,止住了她的脚步,她看过去,是赵云缓缓的晃了晃头,示意她不要有所动。
可是,这可是他们自己的兵力部署,援手这还得看自家人的有生力量能不能足够啊。刚等得那官吏一下去,便就是马云雪站了出去,“禀主公,徐州援手,咱们的兵力只怕是不足啊。”
刘备将那草谏交叠在一起,搁置在了面前的木桌面前,杯盏挨着的是那修长的手指,刘备看了一眼马云雪,叹了一口气,却是一旁的徐元直先开了口。
“马将军,徐州地处我西南边锤,若是这城池被围,相于新野也是有害无利。主公之所以会援手徐州,便就是不想瞧着刘姓的家氏被旁姓所染。”唇亡齿寒的道理,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这样也不能是逞强啊。
她正要开口,便是刘备摆了摆手,“云雪的担忧,我已知晓。但我等立为天地之间,若是旁人有难,可是不出手相救,便就是枉为人氏。兵力虽弱,但我等还得以义为先,这一点道理,还望云雪能够想得清明。”
有情有义,她自是知道刘备的性子,但这可是在逞强啊。“马将军,以元直來看,这一层便是不用担心。任何一座城池的存亡,或是被人继任,总还得是要天时地利之缘,将军聪慧,自是明白在下这一番话的意思。”
眼中的光芒忽的闪了过去,那徐元直的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而她听得最明白的一点,就是要取得城池,就得天时地利人和。那么,依他的意思來说,就是以后得之徐州,就是容易得多了。
果然,还是军师看得通透一些。以自己全部的兵力去援手旁人,而且还是以着自己将要被全部损失的情形之下,那得利之人就会心中感恩。
马云雪思绪是明透,却是朝着刘备拱了拱手,“主公英明。”的确是英明,天下间的人,都是知道刘备以义为先,以仁待人,而今又以着自己原本就微末的力量去护得旁人,这一层,就是足以使得人心下佩服。
徐元直朝着马云雪轻轻的点着头,要论看清时事,马将军还得多加锻炼,但这性子,却是让他都觉得直执。
援手刘表,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