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杨亦,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很长,梦里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有外公外婆,有大姨小姨,爷爷,还有成天跟在屁股后边的表弟张京。
杨亦化成一道虚幻的身影,跨越时间的阻隔,逆流而上,来到了一九九五年的山村,小山村的今夜显得有些特别。
大桂花的枝叶在黑夜中静静地摇曳,随风飘舞,没有轻声的吟唱,没有伴奏,唯有无声的舞姿。
一九九五年二月一一的夜晚雨很大,噼里啪啦的下,密集的雨滴穿透过杨亦虚幻的身影,却未曾沾湿衣裳。
闪电雷声交织,时不时将夜幕中小山村照得通亮,却未曾映射出虚幻杨亦的影子,或是因为他已属于未来,而不是当下。
一个年轻少妇,借着明亮的灯光,能轻易的发现,她与虚幻的杨亦有几分相似,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却比杨亦多了一份知性的气质,少了一份忧郁之色。
此刻年轻的少妇正满头大汗,脸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让镌刻在她脸上的美貌显得有一丝扭曲,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的一角。
“用力,快用力,孩子就要出生了。”二位接生婆在床边急切的催促着,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啊!
似乎“孩子”二个字刺激到了美丽的少妇神经,双眸紧闭,整个身躯轻微的不住的上下抖动。
少妇拼尽全力,雪白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脸色的痛苦之色更浓,汗珠更密集,身躯不断的颤动。
门外一青年,正来回不安的左右渡步,时而搓搓手,时而双手合拢,向上苍祈祷,神色中显得很慌乱,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哇
一声婴儿的哭泣声,宛若世间最美妙,最动听的歌声响起,划破夜空,穿透过噼里啪啦的雨声,穿透过轰隆作响的雷电声,传到那处虚幻身影的耳里。
“是个男孩。”接生婆抱着裸露身子,紧闭双眼,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哇哇大哭。
有人说孩子是生命歌谱的续写和吟唱,歌谱上的每一个美妙动听的音符,都是母亲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镌刻,是传承,是生命之血的继续流淌。
“让我看看他。”年轻少妇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双手支撑着床沿,努力挣扎着身子像婴儿靠拢,或许是太累,身子却没有移动多少。
疲倦的神色遍满了整个脸颊,却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大眼睛里散发出浓浓的爱意和期待。
接生婆听闻年轻少妇的话语,轻轻的将哇哇大哭的婴儿放在年轻少妇的身旁。
年轻少妇眼神中那份深深母爱,虚幻的杨亦即便相隔有些距离,依旧能后清晰的感受到。
望着自己出生的娃娃大哭,虚幻的杨亦也露出了微笑,口中喃喃自己语道:“原来自己出生时是这个样子。”
年轻少妇望着婴儿,终究是抑制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爱,眼泪布满了整个脸颊,嘴唇轻轻地吻着婴儿光滑般的小脸,嘴里对着哭啼中的婴儿,轻声的说道:“宝贝,不要哭,妈妈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哇哇大哭的婴儿似乎听懂自己的妈妈的话语,或是感受到了自己妈妈身上那份熟悉地气息,慢慢地安静下来,不再哭啼。
一股巨大的疲倦之感,犹如浪潮般涌来,不多时,年轻妇女也缓缓的闭上眼睛,熟睡而去。
或许世界最美的画,便是此情此景吧,降生的婴儿与他的母亲相依而熟睡,一个是靠腹中脐带的熟悉气息来辨别,一个是靠母爱的无私伟大来守护。
接生婆很有经验的缓缓的退出了房间,青年隔着窗户望着熟睡中的母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像个孩童,他很想冲进去看一眼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可他也懂得此刻不应去打破那份宁静,强行按耐下心中那份喜悦。
青年转过身来,双手合拢,深深的作了一倚,虽说青年并不信神佛,或是因为那份感动,那份喜悦,才有了之前的动作。
雨中的大桂花枝丫随风摇曳,盛开的桂花完全被雨水冲刷到地面,留下金花色的花瓣,脱离大桂花树干养分的供给,失去了些生机,却丝毫不影响桂花的美感。
或许是飘落的桂花即便深埋土地,亦将
能够将自己的养分再度回馈给大桂花树,如生命,会老去,也会有传承,生生不息,绽放美丽动人的生命之花。
婴儿随着一天天的长大,身体却并非想象中那般好,时不时的高烧让婴儿总是显得那般脆弱,很多次年轻的母亲彻夜不眠守候婴儿,脸上挂着深深的疲倦,可没每次一看到熟悉的婴儿,那股疲倦感便彻底的消失不见,被甜甜的微笑取代。
婴儿很可爱,很多人都夸奖这孩子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帅气的小伙,年轻的母亲听了总是感到十分的高兴。
婴儿虽不会说话,却会用哭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每一次只要一脱离年轻母亲的怀抱,便会哇哇大哭,即便是自己父亲抱他,婴儿都觉得过于陌生,只愿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那里才是婴儿觉得最熟悉的地方。
年轻的母亲是一名老师,等到身体恢复原状,便开始继续上课,育人子。
从此,课堂上多了一位小朋友,在母亲的怀里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班里其他已经上学的小朋友,年轻母亲虽然在上课时抱着自己的孩子有些累。
但让她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婴儿要么在母亲的课堂上熟睡,要么安静的躺在母亲的怀里,不哭不闹,或许婴儿也懂自己的母亲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