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自然不是牛新章自己想出来的,也是姜如托梦来的。
他可没有那个脑子想出这样的办法。
当然他还是不知道是姜如给他托的梦,还以为真是自己死去的老爹以及村子里的先辈们,为了子孙后代耗费功德给他托的梦。
在梦中,他还跟他父亲哭诉了一下姜如的行为。
求他父亲把这个恶鬼带走,把他亲娘还给他。
他梦里的那个爹根本就是一个姜如扮演的,怎么不可能实现他的祈求。
不但没有实现,他还被姜如故意折腾了一番,让他又是挑水,又是搬东西,累得全身酸疼。
把段小梅心疼坏了,私底下和姜如商量,能不能换成她去,还说自己的身体比牛新章好多了。
姜如不得不放弃折腾牛新章。
这个渣儿子也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得到这么一个好媳妇儿。
偏偏他上辈子还不知道珍惜,把她害得惨死,最后连他亲娘都看不过去。
却说牛新章把建议提出来以后,村民们都不同意。
庄稼没成熟,收回来产量连往年一半都没有,这怎么行?
他们辛辛苦苦担水浇灌了这么久,只收回一半,连交税都不够!
村长也知道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人总是抱有侥幸心理,总是觉得之后会变好的,不愿意及时止损。
村子里只有姜如一家,把自己地里的东西全部给收了回来。
其余的人都没有收,包括村长一家。
后来天气越来越热,已经热到了就算不穿衣服都冒汗如雨的地步。
火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土壤开始干裂,庄稼奄奄一息,山上早已经没了绿色,树上的叶子都被人捋下来吃了。
看到这场景就和老人们讲的故事一样,所有的人都开始急了。
眼看着地里的庄稼开始干瘪,开始死亡,村民们心急如焚。
庄稼是他们的生存之本,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弃。
村子里虽然有几口井,但是只有一口是公用的,其余都是私人的,可以去挑吃的水,如果用来浇地,可没人会同意。
只能要求村长把储水池里面的水拿出来浇灌土地。
可是村长不同意,反而号召大家和牛新章家一样,快点把庄稼收完。
他们还不知道这次天灾会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那蓄水池里的水,说不定就是他们最后的救命之源。
尽管按村长一再强调不能用蓄水池里的水,但是还是有人偷偷摸摸溜到山洞里去,把水给担出来,晚上偷偷摸摸灌溉自己的田地。
那些偷水的人就算撞见了,也默契的当做没有看见,互相无视。
到村长发现的时候,蓄水池里的水只剩下一半了。
他召集所有人到晒谷场上,气冲冲的问道:“是谁偷了水?!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们的救命水吗?!”
所有人都沉默着,因为除了个别几户,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偷了水。
“你们是不是疯了?是不是不要命了?现在才六月,旱灾还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去,没了水,我们要怎么活?”
“村子里不是有井吗?五口井难道还不够我们村子里的人吃吗?”有人反驳道。
“是啊,村长,总不能让庄稼都死了,如果庄稼都死了,我们吃什么?”
“要不让我们用井水浇灌吧,我那天打水的时候看井水还挺多的。”
村长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用井水在浇地?河水已经干枯了,你们觉得井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你们再这么下去,井水能坚持多久?”
众村民沉默不语。
法不责众,水用都用了,难不成还能还回来?
姜如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那么一大池子水好歹可以坚持到秋后。
秋后天气会稍稍好转,朝廷也会发下救济粮。
可是现在好了,水只剩下一半,能坚持到八月份就算不错了。
村长气得不行,最后看向牛新章,“新章哥儿,你说现在怎么办?”
牛新章也很迷茫啊。
问我我怎么知道?我爹又没给我托梦。
他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说:“只能节约着用了。村长你找人把山洞封死了,然后让人守着吧。再这么下去,我们会渴死的。”
反正他不会渴死就是了。
他家里那个被恶鬼附身的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后院挖了一个井,所以他们家不是很缺水。
村长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这时牛新章又说:“村长,我看我们村子里还需要组织人每天巡逻。最近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只怕有些活不下去的人回来偷我们地里的粮食。”
听见他这话,村长面色凝重地同意了。
“娘,你以后少煮一些吧,我少吃些。”段小梅面色凝重地看着桌子上的粥。
她听说别家的粥已经稀到可以照见人影了,可是他们家还是这么稠,让她忍不住担心。
家里的粮食还能坚持到多久?
牛新章狠狠地喝了一口粥,“你担心这做什么?咱们家的粮食娘心里有数,既然煮的稠,说明粮食还多着呢。”
“可是……”段小梅仍旧担心。
虽然不知道粮食的具体数目,但是大致的分量她还是知道的。
那些粮食节省着吃也只能吃到夏天,加上今年刚收的粮食,也才能维持到年底。
来年的情况还未知呢,就算情况变好了,也必须要坚持到来年秋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