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末尾, 宇智波佐助扯了扯嘴角,带着三分狠意,“现在你有空说了吧?那天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奈良鹿丸清了清嗓子, 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垂下了眼帘,“我离开后,你先去转一圈,看旗木卡卡西在哪儿,让他看到你, 如果他有吩咐你的事你就去做,然后再到我家的鹿林来——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宇智波佐助脸色一沉, 正欲开口,可是奈良鹿丸已经转身离开了。他只能咬牙握紧了拳头, 怀着说不出的愤懑依言照做。

而先回了家确定了母亲的安全,然后才慢悠悠前往鹿林的奈良鹿丸呢?

他依旧在想应不应该说,如果说的话应该怎么说。

不说似乎太残忍了, 但是说出来难道就不残忍吗?

谎言是地狱,真相还是地狱。

北极星先生说如果是他的话会选择说出来,是因为诉诸纸笔,不用直面对方要更轻松一点吗?

还是说, 即使要直面宇智波佐助,正视他的双眼,也要说出来呢?

做都做了,难道还不敢说吗?

奈良鹿丸的脑海难得凌乱,凌乱到森林深处脚步声响起, 葱茏的树木中出现了宇智波佐助的身影后, 奈良鹿丸才发觉自己忘却了时间。

“来了啊, 请坐。”

奈良鹿丸懒散地指了指身侧的位置,他背后是一颗三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树龄五十年以上,靠近树根的位置覆着一层鲜嫩的青苔。

无论如何,在谈话中掌握主动性都是必要的。

奈良鹿丸看着宇智波佐助一脸“世界欠我八百万”的模样,有些冷漠地想,宇智波佐助并不是一个对村子有多少归属感的人,即使他生在斯长在斯,可是在村子面临危难时,他更关注的还是自己家族的事。

这似乎和宇智波一族的血脉有关,毕竟宇智波一族的风评就是那样的,除了自己的族人之外,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奈良鹿丸当然不觉得一个人讨厌就该被杀死,但是,告诉宇智波佐助真相后,对方会不会选择将长久以来积聚在心的憎恨转移到村子身上?

他会调转刀尖,向村子复仇吗?

奈良鹿丸确实不觉得现在的村子非常美好,但这是他的村子,是他的家乡,是他所珍视的所有人共同生存的地方。

他能够,或说想要去改变这个地方,只要是往好的方向改变,即使面目全非也没关系。

但这绝不代表他会理解“摧毁之后再重建”那一套。

黑发黑眼的少年气势汹汹地坐在了他身边,奈良鹿丸知道对方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自己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他可不想享受一波写轮眼,虽然宇智波佐助难以理解地不怎么擅长幻术……也是,根本没人教他啊。

“佐助,我也不清楚具体的事实,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我查证过的东西,那就是……要不你先说说你的理解是什么?算我拜托你。”

宇智波佐助侧头看着奈良鹿丸,扎着朝天辫的少年仰视着树蓬,一道又一道的阴翳把他的目光染得晦暗难辨。

宇智波佐助俯视着前方草地上的蒲公英。

“从你的表现来看,那……那件事似乎有隐情。除此之外我也不清楚,所以才要找你问明白。”

哦。

奈良鹿丸抹了把脸,深吸了一口气,把宇智波佐助的心给吊到了半空中,然后——

“你知道旗木卡卡西的父亲旗木朔茂吗?”

“旗木朔茂?怎么?”

“他是和木叶三忍同时代的忍者,不过那时候他一个人的名望就能和木叶三忍相提并论。在二战和三战的时候都曾为木叶立下汗马功劳,人称‘木叶白牙’。不过后来因为在执行任务时,为了拯救同伴的性命而选择放弃任务,导致村子的损失,于是被村子里的人指责,连他救下的同伴都反过来责怪他,说情愿自己光荣的牺牲,也不愿意被他害得沾上这样的污点。村子高层的决定是解除他的所有职务,要他留在村子里反省。”

奈良鹿丸望着从树荫间泻下的斑驳的光路,“他在一个晚上用名刀白牙杀死了自己,被当时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旗木卡卡西发现,以一种不名誉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他的葬礼之后,旗木卡卡西提前毕业,去到了战场,并成为最早升任上忍的木叶忍者。”

“他上过战场,当过暗部,最后和年轻时离家出走去当守护忍的阿斯玛一样,被发配来当新晋下忍的保姆。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这和我们宇智波的事有什么关系?!”宇智波佐助一点也不耐烦在此刻听旗木卡卡西的过去秘辛。

“可能有点关系吧,也可能没有,只是因为我爸和我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提了一句他小时候和你很像,对,超级臭屁的性格最像,所以才联想到的。”

“你这家伙……”

“对不起,佐助,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现在也快十三岁了,但是我做不到,十三岁真的该死就是个孩子!”

宇智波佐助惊愕地注视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奈良鹿丸翻身跪坐,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给北极星先生写信吧,佐助,他会告诉你一切的,只需要在信封上写上北极星三个字然后投递到邮箱就可以,拜托你了,算我求你,你去问他吧,就说是我让你问的,他一定……一定……”

宇智波佐助皱眉紧盯着奈良鹿丸,他很想抽回手,可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阻止了他,那是他在灭族事件之后就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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