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错的手中放着一张空白符篆,但其上隐约能看到层层叠叠的虚影。
“挪移符?”
只是看了一眼,那七名道人便露出了惊讶之色。
那为首的道人,更是一抬头,满眼惊疑的看着陈错,试探性的问道:“这挪移符乃是道门之宝,炼制不易,所需之法诀、材料皆属罕见,更牵扯因果禁制,便是那大门大派,想要炼制都不容易,你乃是圣道传人,又是从何处得来?难道是从那齐国宗室的藏宝之中所得?”
陈错从容道:“此物并非得自齐国,而是得于河东一座道观,观中道人在河东颇有名望……”
“我知你说的是何人了。”那为首的道人听到这里,缓缓点头,“那人该是姓张,是有些来历的,他手中存有挪移符,也说得通。”
陈错也不详细解释,只是道:“有了此物,几位想要离开,该是不难的,对了……”他顿了顿,才问:“一直以来都忘了问清楚几位圣教前辈的名号,不知……”
听得此言,七名道人都是微微沉吟,其中六人相互对视,最后都将视线投向那为首之人。
这道人笑道:“贤侄说的是,咱们也算是意外相遇,贤侄冒着风险,想方设法的与贫道等人联络上,于情于理,吾等也不该隐瞒什么,只是……”他顿了顿,收起笑容,“咱们都是圣教之人,那也就无需掩饰了,贤侄所求,到底为何,不如说个清楚。”
陈错的笑容保持不变。
他此番化身为巫毒道聂峥嵘,以此接近七人,主要目的就是将造化道,尤其是乌山宗掺和世俗王朝的法门掌握到手,才能更方便、更迅速的完善道念,甚至去完善残缺之道!
不过,这种法门,内蕴玄机,就是用搜魂手段,也不见得探得清楚,再加上陈错本意,不光是要得到法门,最好是切身的体验一番。
眼前,这几名道人的问话看似随意,但陈错很清楚,一个回答不好,怀柔之法便要作废。
但他也不惧,本就是得固可喜,失亦无忧。
“几位说的不错,其实晚辈所求十分简单。”种种念头在心里一转,陈错从容应答,半点都不犹豫,“造化圣教三宗六道,我巫毒道位列其中多年,但自晋末时开始衰落,到了如今,更是只剩下寥寥几人,在整个圣教中的影响力都十分微弱,因此……”
“原来如此,贤侄竟是要重振巫毒声威!这等志向,令人敬佩!”那为首道人微微点头,似乎是被说服了一般,“如今正是大争之世,确实是宗门复起的机会,贤侄既有此心,贫道自当相助。”
说着,他拱拱手道:“吾乃乌山宗苏定,淮南正有乾坤宗的长老坐镇,只要贤侄能助吾等归于淮南,那这巫毒道的功劳,自然能上达天听!”
“乾坤宗?”陈错眯起眼睛。
他得了聂峥嵘之名,如今又降服了黑幡之灵,自然也得了不少聂峥嵘的记忆碎片,从这自称苏定的道人口中一听信息,这心里就有了盘算。
“既然如此,那几位师叔且安心,待三更时分,这船上换防,那陈家修士也要入定,正好可以借机逃离此处!”
“好,那就等贤侄的好消息!”苏定点点头,随即郑重说道:“切记,稳妥为先!”
“这个自然。”
拜别七人,陈错走出船舱,一步一步的迈出去,脚下灰雾弥漫,森罗之念闪烁之间,慢慢的将整个船舱底下,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烟尘。
念头一动,心想事成。
陈错在神藏大荒之中便掌握了灰雾投影之法,虽不及被午马时光之力催发时的强势,但在周边范围之中,却是效用不减。
此刻,灰雾既延,那周边景象虽与之前一般无二,却已受陈错的意念掌控。
他也不远离,盘坐在舱门之外,冥想等待。
待得时间流逝,三更已至。
陈错忽然睁开眼睛,心底念头涌出,森罗投影便现!
顿时,先前平静的舱室走廊之中,混乱之声响起,一道道人影浮现,宛如突发状况,陷入纷乱!
那舱门之内,七名道人听得此声,立刻对视一眼,彼此传念——
“看出这小毒崽子的谋划了吗?到底有何阴谋?”
“看不出来啊!但无论是什么打算,都肯定不是真心相救,这小崽子可是圣教中人,自幼长于宗门,是个什么货色,咱们能看不清楚?怕是要变着法子的将咱们给卖了,一次还不过瘾,还要再来几次!”
“说不定可以将计就计!总能有法子利用的……”
……
讨论了几句之后,中人的目光便纷纷落到了苏定的身上,显然是要让他来拿主意。
“这件事,其实不取决于吾等。”
苏定却摇摇头,指了指周围:“吾等既被陈家子困住,那就几乎没有选择,毕竟一身修为尽数都被封镇了,那巫毒道的小子又握有挪移符,一旦施展,以咱们如今的手段,根本无从抵挡……”
他这边话音落下,就听见“轰隆”一声,那舱门骤然炸裂,跟着聂峥嵘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身后则是一连串的混乱,隐约能看见一股股碧绿色的毒气在缓缓消散,伴随着的,还有一个个正在倒下的身影!
淡淡的涟漪荡漾过来,波及了苏定等人,立刻让他们脸色变化。
“这等手段,莫非是将那聚厚歌诀修到了大成之境?”
“让几位前辈久等了。”顶着“聂峥嵘”面孔的陈错走进来,看着面前七人,“本以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