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黑衣道人闻言,屈指一算,心中已经生出几分明悟,“陈某此番会心生感应,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说话间,他屈指一弹,就有一点星芒从指尖飞出,直指列侯扬!
列侯扬冷笑一声,却是将手一挥,就有一道诡异的虹光从手中迸射出来,凭空在空中画下了一道黑线!
霎时间,就像是虚空生裂痕,周遭的光亮都朝那一道裂缝汇聚过去,这庙宇顷刻间就暗淡下来。
那黑线转眼衍生为一道细缝!
噼啪!噼啪!噼啪!
火堆跳动,火星四散,但散发出来的光亮,却像是落入了虚空中一般,竟是照耀不到四周!
不光是光亮,在这一刻,庙中的几人,李德奖等人便感到眼前一暗,似乎连视线与听觉都受到了影响,被牵引到了那道裂痕之中,竟是难以视物!
紧随其后的,就是周遭的温度,都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朝着那黑线细缝汇聚过去,于是这整个庙中的气温陡然下降,李定疾更是忍不住搭了一个哆嗦!
嗡嗡嗡!
角落中的那座泥塑忽然震颤起来,像是人在极度寒冷中发抖一般!
“恩?”
黑衣道人的背后,忽有一道紫色星辰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手段!”
徐忠灵、杜青云手捏剑诀,背后长剑“锵”的一下便自行出鞘,那剑刃泛着寒芒,凌空虚划,似有灵性,在寻觅敌踪。
只是一圈过后,却仿佛是无头苍蝇一般混乱起来。
“这等手段,尔等自然不会明白,只因此乃前无古人之法门,唔!”那列侯扬正自得意,但忽然之间闷哼一声,紧跟着便满心的惊骇,看着已然落在额头上的那点星芒,下意思的后退。
可惜,他这边退避、躲闪的念头刚起,那星芒已然落在头上!
咔嚓!
清脆的声响中,星芒已是烙印在他的额头上,形成了一道竖纹!
乍一看,仿佛是在此人头上,又开了一道天眼!
这列侯扬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整个脑袋膨胀起来,逐渐扭曲,像是有千百只小虫在其中攀爬!
“这种功法,还真有一点意思,竟是依托于外物,凝练心神根本,果然是一种从未显露过的道路……”轻微的脚步声中,黑衣道人迈步前行,到了那仿佛连接着虚空的黑线跟前,又是伸手一抓。
啪!
看似无形的黑线细缝,竟是被他一把抓住,顺势一捏,这黑线细缝便整个崩裂开来!
瞬间,周围的光线、声音、温度就从这断裂的细缝中迸发出来,像是给一张黑纸上泼了五彩斑斓的墨水一样,使得这庙中重新有了色泽,有了声响,有了热息!
不过,在这种种汹涌归来的同时,一点意念亦从中蹦出!
刹那间,一切都停顿下来,仿佛时光凝固了一般!
“想不到,这列侯扬竟真个找到了阁下。”
这无形无质的意念一转,注意到了黑衣道人,旋即朝着道人笼罩过来!
道人见状,不慌不忙的抬起左手,那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张鬼面,往前面一抛出!
这鬼面迎风就涨,转眼变成一张人皮,竟是罩住了那道意念,随即就有朦朦胧胧的光辉闪烁,人皮铺展,化作人形,将那意念笼罩,慢慢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影,竟是个俊秀少年,面色稚嫩,带着温和笑容,眼中更有几分惊异之色。
“好个手段,竟能将我的意念,强行显形出来,化作临时的投影与化身,更是断绝了与本体的联系……”少年说着,一招手,就有一面铜镜显于身前,他对着那镜子一看,“倒是年轻了几岁。”
“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落子太华山?”黑衣道人见着这人,好整以暇的问道:“莫非不知,连姜太公那等人物,算计了太华山之后,一样也要付出代价?”
少年轻笑一声,冲着黑衣道人拱手道:“不愧是窥道寻法之人,扶摇子陈方庆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我稍有动作,居然就让你生出感应,竟是提前苏醒过来,若你愿意再睡个几年,这人间的局势,可就清晰起来了。”
“哦?”黑衣道人正是陈错模样,他闻言就道:“你可是所图不小,竟也是意图立道,想要重演四十年前的那一场劫难?”
少年抚掌而笑,道:“阁下当年以肉身假死之法脱身,才能安宁至今,如今却又重新凝聚了道标,甚至还想更进一步,依我来看,真正想要重演四十年前事的,分明是你扶摇子才对!”
说着,他的眼中,忽然有裂痕浮现,四周一股淡淡的氤氲气流便坠落下来,要渗入其中。
却见陈错额头上竖目睁开,就有一点紫气流转,那些个阴云气流瞬息散去。
随即,他神色凝重的道:“你这是道路,还真是诡异,仿佛欲壑难填,要将天地间的事物都尽数吞纳其中,竟连气运也不放过。”
少年就道:“世间的无形之物、有形之物,所求之事、所历之事,无论高低大小,皆需归宿,就是心中苦闷,都需要有人倾听纾解,何况是这天地?我这条道路,才是天正途之所在!”
说话间,他的面皮、衣衫开始片片龟裂,眼看着就要化作飞灰。
“你也不要得意,”少年的半个身子已然崩溃,“我不过是被分润到列侯扬神魂中的一道念头,被你强行拘出,变成一点投影,施展手段无法奈何得了你,这并非是你赢了,你我的争斗早已开始,姜太公破开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