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蕊想截住自己不断涌流出的泪水,然而那泪水却完全不受控制的像决堤的洪水一般越流越多。最为可怕的是,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霍然地如一头猛兽一瞬间就控制住了她整个身体。
“硕哥哥,你醒醒呀,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醒醒呀!”馨蕊哭着,喊着,几乎声音嘶哑了,然而这一次,华硕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了。
一瞬间,馨蕊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已经停止跳动了。她呆了那么一会儿,忽然疯了一般跑出了房门。尽管身体是那么的绵软无力,但她却向自己的大脑下达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坚强、挺住,如果这时候的她要真的这么软弱下去的话,那么等待硕哥哥的只能是死路一条。她必须要尽快找人來救硕哥哥,他一定是得了很重的病,现在对于他來说,时间就是生命。
但她除了楼上的两位老人家,真的沒有人可以求救。几乎是用了闪电般的速度奔到了二楼,也顾不得礼貌了,她用力地拍着房门。
“老公公,老婆婆救命呀!”馨蕊声嘶力竭地拍着房门。
幸亏老两口都在家,本來两人还说出去散散步的,觉得外面刮风了就沒有去。
老妇人听到砰砰的敲门声,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打开房门。
“老婆婆,求求您,救救我丈夫,他昏迷了。”当房门在眼前洞开的那一刻,馨蕊觉得好像眼前打开了一扇希望之门。她一把抓住了老人的手臂。
老妇人的心也是随着一沉,但毕竟是阅历丰富了,她一边将馨蕊拉到怀里,轻轻安抚着,一边忙吩咐老伴儿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随后老两口跟着馨蕊回到了楼上。
“快,把这孩子的衣领解开,老头子,把那鼻烟儿放他鼻子下面嗅一嗅。”老妇人迅速却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鼻烟是老人家里的家传秘方配制的。对于心神提气有着惊人的药效,这个时候给华硕用上,也的确是个很好的应急办法。
“闺女呀,救护车已经出发了,你别着慌,最多再有十分钟就到了。你坐下定定神,我去迎一下救护车。”老先生拍了拍馨蕊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有了两位老人的帮助,馨蕊的心跳才稍微平稳了一些。感激地看着两位老人,喉头却像堵了一个大疙瘩,说不出一句话來。
十分钟后,几名医护人员奔了上來,用担架将华硕抬了上去。
“老头子,我先陪着这闺女去医院,你回家拿点儿钱再去医院。”老妇人揽住馨蕊的肩膀,随着救护人员往外走。
“好,你放心吧,我随后就到。”老先生的声音是那般地斩钉截铁,听到了就让人感到万分的心安。
到了医院,华硕马上被送进了急救室。一个大夫走过來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馨蕊本想走向前去,却突然觉得两脚无力,根本就迈不动步子,“我是。”馨蕊挣扎着叫了一声。
“你是他什么人?”大夫继续问道。
“我是他妻子。”馨蕊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觉得应该这样回答。
“嗯,我们要给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目前病人倒是沒有生命危险。你看一下这上面的流程,一会儿就把费用交了,回头把票据送回來。”
虽然已经在尽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了,但馨蕊伸出去的手还是忍不住剧烈地颤抖着。
医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年轻人,你不要太紧张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丈夫目前沒有生命危险,你现在是他的依靠,你要是也倒下了,他又能依靠谁呢?”
“闺女,别担心,反正我们老两口也沒什么事儿,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老妇人有力地握住了馨蕊的手。
“谢谢!”馨蕊颤抖着说出了这两个字,无限感激地朝着医生和老妇人各鞠了一躬。
“不用那么客气。”医生连忙摆摆手,转身走进急救室去了。
老妇人则连忙扶住馨蕊,疼爱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也难怪,你这么年轻,哪里经过事儿呢?这事情來得又是那么突然,任是谁也受不了这个打击呀?來,闺女,坐下先歇一会儿,等等结果。”
馨蕊紧紧地钻起拳头,让指甲深深陷进手掌细嫩的肉中,她就是让这阵阵的刺痛來触及自己的神经,触及自己的心灵。她实在太沒用了,硕哥哥昏倒的时候,她竟然除了失魂落魄,全无办法。连最基本的打电话叫救护车都不知道,幸亏有两位老人家的热心帮助,如若不然,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硕哥哥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绝不打算苟活。
可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恨起自己的不争气來,死,有什么可怕?那不过是一种懦夫的行为。硕哥哥千辛万苦地为她而來,甚至不惜背叛了自己的家庭,与自己的亲人闹得不可开交,难道她就除了被动地接受这突如其來的剧变以外就全无办法了吗?
江馨蕊,你真该死!你真是不可救药了!狠狠地在心里骂着自己。江馨蕊呀,江馨蕊,这时候的你,可绝对不能当懦夫呀!以前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你不是都挺过來了吗?现在好不容易和硕哥哥团圆了,你怎么能就这么被突如其來的剧变给打到呢?不,你一定要站起來,挺直腰板,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这样的一番对自己的心里剖析,终于让馨蕊找回了一些自信和勇气。这时候,老先生提着一个皮包匆匆地赶到了。
“老婆子,缴费的单据呢?我去缴费。”老人都沒顾上喘口气,就毫不犹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