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长安眸光微烁,正琢磨着月老最近是不是看她比较顺眼,不然怎么走哪儿都能叫她遇见魔王大人?
四下看了眼七零八落还没有收拾好的街道,总攻大人才恍然明白过来,她这是兜兜转转绕了大半天,又回到了原来的那条街上。
看到魔王大人一行人款步走了过来,总攻大人虽然有点儿小鸡冻,可眼下儿子还没找着,却是没那个心情去勾搭,只狗腿地抬头朝温孤偃笑了一笑,便就神色匆匆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温孤偃自然没有搭理她,就是连眼神都没有斜一下。
倒是跟在他身边的南疆少年,似乎对皇甫长安颇有好感,毕竟能死皮赖脸地追着魔王大人跑的家伙,而且还能活到现在的……数遍全九洲恐怕也找不粗第二个了。
“哎,等一下。”
苗疆少年一把拉住皇甫长安,拦住了她的去路。
皇甫长安回头,眉目间不掩焦急。
“怎么了?”
苗疆少年嘻嘻一笑,有些吊儿郎当:“你这是在找人?”
皇甫长安挑眉:“难道我现在的样子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苗疆少年微敛笑意,神态看起来似乎有些迟疑。
“难不成……那个奇怪的女人还真是那家伙……?”
皇甫长安听他囔囔自语,声音很轻,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不由蹙起了眉心。
“你说什么?你见到他了?!他在哪里?!”
苗疆少年咧了咧嘴,扬手指向了右后方。
“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刚才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打扮得很诡异的女子往那边的树林子里跑去了……明明个子很高,却梳了两条朝天辫,就算不是傻子,脑子估计也不太正常……”
一听到“朝天辫”两个字,皇甫长安立时狗眼一烁,松开手疾步跑了开。
“谢了!”
见她匆忙跑远,苗疆少年不由摸了摸下巴,微张着嘴巴有些诧异。
“哇,不是吧……还真是那个家伙啊!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说话做事都这么不上路子?还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白苏后一脚追着跟了上去,听到那苗疆少年这么一感叹,不禁回头瞟了他一眼:别说得好像你就不是奇葩一样!
见苗疆少年顿住了脚,温孤偃不由侧过头,转眼瞥见了地上的血迹,还有正在执行公务的护卫军,冷艳的眸子微微一寒,迎着夕阳看起来却是流光溢彩,如宝石般光艳动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位,十有八九便是前段时间名动江湖中的折菊公子。”
“折菊公子?!”苗疆少年顿时惊讶得闪到了舌头,“就她?!怎么可能?!”
“这一路伤人的,就是她的那个手下。”
听温孤偃说得那么笃定,苗疆少年不由回眸看向他:“你怎么肯定是他们下的手?这些人死了也有半天了吧,那时候我们又不在……”
温孤偃抬栈,嘴角竟然奇异地上扬了两分。
“因为那个人是从客栈里杀出来的,谁挡着他的道就杀谁,一点人性都没有。”
瞅见他嘴角的笑意,南疆少年忍不住背后一寒,顿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似乎看到了什么超级恐怖的场面!
“阿偃……你不要这么笑啦,好吓人……”
寻常人看到眼前血流成河只怕都吓破了胆儿,也只有魔王大人会摆出一副“我好像遇见了知己”的愉快表情……果然,魔王的世界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了!
那厢,皇甫长安顺着南疆少年所指的方向,一路飞檐走壁,赶到了南边的一个湖泊边,周围漫山遍野种着密密麻麻的竹子,夕阳斜下,彩霞照空,一阵微风吹来抖动树枝,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小祀——!你在哪里啊?!快粗来!劳资要被你吓屎了好吗?!”
竹林很大,一眼望去都是碧油油的绿色,别说是找个人,就是找只大象也不容易。
皇甫长安一边走一边喊,寻了大半圈也不见人影,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不免怀疑起那南疆少年是不是故意耍她玩儿的?
白苏在树梢上跳来跳去,跟着找人,嘴上没有喊出声,心下却是一直在深情呼唤——闻人清祀,你爹喊你回家吃饭啦!
转了整整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人,皇甫长安顿时泄了气,正要打道回府,准备去找奸夫们帮忙,湖面上忽然“哗啦”一声掀起了巨大的水幕,像是埋了一百斤炸药在湖地下炸开似的,紧跟着从里面跃出来一个人影,劈手在湖面上击出了九重波澜!
哗啦啦啦……白色的水幕墙壁般竖了起来,又在瞬间落回水面,激起重重叠叠的波澜。
皇甫长安见状不由大喜,赶紧冲到了湖边,朝着湖心的那个人影大喊了一声。
“小祀!是你吗?!我在这里!”
湖心的人影宛如一团烈焰,闻声踏着碧浪而来,在倒映着竹林苍翠欲滴的湖面划下一道炙热的痕迹,随后翻身跃上了湖岸,执剑立在距离皇甫长安十步开外的地方。
皇甫长安抬眸望去,在看清闻人清祀的刹那,瞬间有种眼睛被灼伤的错觉。
只见闻人清祀一袭艳红色的罗裙,头上扎着的发束也早已散落了下来,披在肩背之上,早已不是墨黑的颜色……就如那日在破云雪嬛比武招亲之时所见到的,发色赤红,而……瞳色亦然!
哪怕他现在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那股暴虐的杀戮之气,却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