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玄仪的院子,一直在门口等候的段老夫人立即上前,给卢暖深深的行了一礼,让卢暖措手不及。
“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卢暖说着,立即扶住段老夫人,段豪的娘亲。
“徐夫人,你先听了老身的话,就知道,老身这礼非行不可!”段老夫人说着,牵着卢暖走到一边,才小声说道,“公主能够嫁到我们段家,是段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而公主能够为段家生下孩子,更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可公主难产,一时间在保大人还是孩子的时候,公主说要保孩子,更是让老身感动万分,可偏偏那时候,豪儿不在,我便只能做主,保孩子,结果……”段老夫人说着,微微叹息。
当时玄仪在得知孩子没气时,那发疯的样子,真是吓坏了她。
早知道公主脾气暴躁,嫉恶如仇,但是段老夫人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平时温温柔柔的女子,发起疯来是这么的可怕。要不是几个丫鬟婆子护着她,她怕是早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如今玄仪更是吩咐陪她嫁过来的宫婢嬷嬷收拾东西,她要带着孩子回宫。
若是玄仪真的回宫了,这段家怕是要面临一场灾难了。
段老夫人也实在是没有法子,才想到求卢暖,让卢暖劝劝玄仪。
卢暖这么一听,倒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说道,“老夫人,我尽力而为,我想,仪儿她知书达理,一定会明白老夫人的苦衷!”
卢暖说着,拍拍段老夫人的手,朝她点点头。
段老夫人才说道,“徐夫人,谢谢了!”
“老夫人严重了!”
卢暖进了玄仪和段豪的院子,段豪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门外,任由屋子里的玄仪吆喝说宫婢嬷嬷收拾东西,一句话都没有。
卢暖站在段豪身边,小声问道,“为什么不进去劝劝她?”
“劝不动,也没有任何立场劝,这是我们段家欠她的!”段豪说着,看向卢暖,只觉得,面前的妇人那么的娇小,可为什么有那么大的用力和力量,勇敢无畏的都让他钦佩和汗颜。
“爱她吗?”卢暖淡声问。
看向那紧闭的房门,也不等段豪的回答,走到门口,伸出手推门,门刚刚推开,脚才踏进一步,一个花瓶快速的飞过来,若不是卢暖闪躲的快,那花瓶怕是要砸到脑袋了。
卢暖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失笑,摇着头说道,“仪儿,你怎地也不瞧瞧是谁,就把这么重,这么大的花瓶丢过来,砸到我你就不心疼啊!”
玄仪也看见是卢暖了,心只觉得那么的委屈,那么的酸涩,站在原地,不停的落泪。
卢暖看着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却依旧披头散发的玄仪,走到玄仪身边,握住玄仪的手,“傻丫头,明明比我大来着,我都不落泪了,你怎么还老是哭鼻子!”
“阿暖,我委屈!”玄仪说着,紧紧的抱住卢暖,呜咽低泣。
“委屈什么呢,你应该高兴,她们看中你,若是不看中你,起先选择的时候,就选择了孩子,而我可以救孩子,却不一定能够救回你,仪儿,满足吧,真的,有多少女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被婆家抛弃而死的,你就不应该有怨言了!”
卢暖说着,拉着沉默的玄仪走到一边坐下,轻轻的把她的头发用手指头梳顺了,编成麻花辫,垂在脑后,才继续说道,“如今你要做的,不是生气,委屈,仪儿,你当初既然选择走这一步,就应该坚持到底,半途而废不是你的行事作风,你要知道,你可是这个楼兰最尊贵的凤仪公主,很多时候,得到和失去成正比,如果你用好的心情想,得到会比失去多,如果你消极面对,那么你失去的,就太多太多了!”
“阿暖……”
玄仪低唤一声,抱住卢暖的腰,把头靠在卢暖的腹部,伤心低泣。
如果可以选择,她不要做公主,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嫁一个真心爱她的相公,而不是这种利益婚姻。
彼此都不爱彼此,有的,也只是相敬如冰。
“别哭了,也别难过了,我问你啊,你有没有好好看看孩子,孩子的父亲呢,可曾有好好的看过他,你们可曾一起抱过他?”卢暖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都把玄仪问的傻傻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是啊,卢暖所说的,她都不曾做过。
她好像除了一直在哭泣,在发火,还没有仔细看一眼孩子。
“阿暖,有你真好!”玄仪说着,抬头红着眼眶看着卢暖,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卢暖抬手,轻轻拭去玄仪眼角的泪水,安慰道,“在月子里,可不能哭,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
“忍不住,也要忍,仪儿,现在的时局,真不是我们可以哭泣的时候,所以,你一定要坚强,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孩子想想,而且,你还要抓紧段豪的心,照样不止为自己,也是为了孩子,你在皇宫长大,见太多太多失宠嫔妃的凄惨下场,就算曾经你不爱他,但是以后,你得学着去爱他,了解他,明白我的意思吗?”
玄仪闻言,沉默半响,才点点头,“阿暖,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这般失心疯了,你说得对,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我真不能在这么窝窝囊囊下去了!”
“你想明白就好,仪儿,好好休息,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卢暖说着,拍拍玄仪的肩膀。
“阿暖,要不,你今晚住我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