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即将临盆的前一天,五张加急战报送到他们宅院面前,送到当时刚升任为护国将军的章临安面前,院子里面跪满了一地的将士,言明前线异常凶险,再不出战,大启势必亡国。
那一天,章临安走到禹荷面前,跟她说他必须要去前线打仗,这是他的责任。
禹荷疯狂的流泪,央求着他的丈夫不要离开她,她的肚子已经隐隐作痛,哪怕再停留一天,哪怕再停留一晚,陪她生下他们的孩子。
可是,章临安却不能再等,执意要走,告诉禹荷,前线战事刻不容缓,晚一个时辰就有可能局势变幻。
他告诉禹荷,有大国,才有小家,他们才能够平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说她是个女子,这些家国情怀的道理她也许不懂,但是他作为男人,必须得去面对。
那一刻,禹荷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求他,哭着求他不要离开,哪怕再停留就只是一天。
她不要懂得什么大国小家的道理,她不想去管别的百姓的安居乐业,她只求她的丈夫再多陪她一晚。
是的,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是个蛮横霸道自私自利的妇人,可是在她如此重要的时刻,她就这一点要求,她都不能得到吗?
她跪地求章临安,甚至抛弃尊严,当着他所有将士的面,跪地磕头求那些将士不要让他的夫君离开,当着所有人的面如疯子般拖着章临安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那一刻,所有院子里面的将士鸦雀无声,人人皆内心纠结矛盾。
他们也想劝章临安多停留一晚,陪着夫人生产完再走;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人敢出声,他们都清楚,大启的边境已经危在旦夕,再不出兵,敌军就冲破防线,就再也拦不住了。
那一刻,章临安眼中含着泪水,从腰间抽出匕首,一刀切断了禹荷抓住他的袖子,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骑着早已经在门口备好的战马,带着一大群将领,绝尘而去。
那一刻,禹荷停止了哭泣,跌坐在地上,手里拽着章临安的半截袖子,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丈夫离她远去,越来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任何声音,听不到任何声响,直到她的腹部传来剧痛。
当天晚上,禹荷临产。
在产房内,早已请来的稳婆见这个产妇跟其它产妇完全不一样,这个产妇不哭不喊,甚至不像其它产妇那边疼得直流眼泪。
直到诞下一枚女婴,当稳婆将那孩子抱到她的怀里的时候,这个母亲才哭了一次,一直哭到了天亮。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长公主禹荷是个什么心理,有着怎样的想法,伺候她的下人和丫鬟们只知道他们的夫人整个月子都没有笑,也没有哭,甚至不抱她的孩子,也不喂奶,整日整日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离开了。
所有人找了她一天一夜,将宅院甚至整个大启都城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他们的夫人。
两个月后,章临安得胜归来,他护住了大启王朝,却失去了自己的妻子。
当他得知从他走后一直到禹荷离开的时候的所有事情,他就明白,她是真的决意离开,他伤透了她的心了。
他甚至突然醒悟过来,虽然两人成婚生下了孩子,却真的不知道禹荷的具体家乡,甚至在她消失之后,章临安都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寻找离开的妻子;
他只能抱着自己的女儿,一直抱着,日出日落,没日没夜的抱着……
时隔二十年之后,当两人再次重逢,可是时过境迁,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天翻地覆的变了。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人情冷暖,各有心酸,谁也说不定谁对谁错,谁也道不明谁真谁假,这就是人生吧。
当章天青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是富贵奢华的大床之上,四周摆设精致典雅,很有风情。
“天倾大哥,您醒了?”床边传来花七惊喜的声音,然后花如风和廖祖福则出现在了章天青的眼内,人人眼中透着欣喜和松一口气的神色。
“这是哪里?”章天青撑起自己的身体,感觉后背仍然酸痛但是还能忍耐,响起之前自己中了暗器之毒,没过多久就晕厥了过去。
“公主别院。”花如风道,却静静的盯着章天青的脸,想要寻找一些他不知晓的信息。
“章伯父将你送了回来,说你被误伤了。子宁,你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廖祖福关切问道。
章天青脑海闪过拯救章家军的过程,闪过她控制住长公主想要击杀长公主的那一刻,其父冲上来拦住的画面。
她回忆起那一句:“因为她是你娘!”,让她浑身僵硬。
“子宁,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花如风问道,得到的确实章天青的摇头否定。
“倘若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你为何要在一个洞穴的门口画上要我们赶紧逃离的符号?子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如风素来心细,他直觉章天青肯定有事发生,否则素来冷静的她,不会有现在这般失魂落魄的神态。
“狐狸,胖子,小七,有些事情我现在也还未理清楚,待我理清楚之后,我再跟你们说明一切,可好?”
花如风和廖祖福对看一眼,知道在章天青身上发生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否则她不会这般。
但是作为朋友,他们尊重章天青,既然朋友不想说,那么他们就不逼问和强求,只要平安无恙。
就在此时,长公主出现在门外,她的身后并未跟随着任何侍女和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