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一长,原身的存在开始慢慢被人遗忘,除了祁家人和步家人之外,还真很少有人见过原身。
村里人每次提起原身,往往总是一脸庆幸地说,幸好烨儿长得像爹不像娘,否则以后能不能娶到媳妇还难说。
好在村里人忌惮步家,知道步家有多宝贝原身这个女儿,所以这样的话,也只敢在私底下议论一下。
很少有人敢当着步家人的面,说这样的话,以免引火上身。
补充一下,烨儿便是原身的儿子,大名祁烨遥,小名烨儿。
许是受祁家人的影响,又或是平常很少能见到母亲,烨儿与原身并不是很亲近,甚至因为原身的长相有些怕她。
这丈夫不爱,儿子疏远,听起来挺悲哀的,不过原身并不怨他们。
其实不仅祁家人和外人,原身自己也觉得她配不上祁黎川,心里挺自卑的,所以不曾奢望过,能与他做对真正的夫妻。
至于儿子和她不亲近,原身心里虽有些难过,却也能理解,所以不曾怪过他。
总的来说,原身真的很善良,也很善解人意,是位伟大的母亲,临死前还一直惦记着烨儿。
如今绫玖来了,自然不会走原身的老路,可不会像原身一样不敢见儿子。
有道是‘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做丈夫的可以嫌弃妻子丑,做儿子的却不能嫌弃自己的母亲长得丑。
若是连做儿子的也和别人一样,嫌弃自己的母亲长得丑,瞧不起自己的母亲,那这样的儿子要来有何用?
还不如不生呢!
用某句话来说:生孩子不如生块叉烧。
绫玖可不会委屈自己,若这个孩子以后敢不孝顺她,敢嫌她长得丑,她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至于祁家人会不会因此而对她不满?
这可不在绫玖的考虑范围内,祁家人高不高兴与她何干?
绫玖躺在床上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至于失眠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一点也不像一个,在新婚之夜被丈夫冷落的妻子。
与绫玖的轻松自在不同,祁黎川的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
话说,祁黎川回到了书房之后,心里是越想越烦躁,不知道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妻子。
于是干脆独自己一人喝起了闷酒,打算来个借酒消愁什么。
结果这一喝,便喝醉了,醉得不醒人事,若非祁母不放心过来看他,他大概会躺在冰冷地地板睡一夜。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祁黎川感觉微微有些头疼,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
等头不疼的时候,祁黎川先是一脸茫然,随即闪过一抹震惊的神色,嘴里喃喃道:“这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那么像他曾经的书房,可他们家的老房子……不是早已被那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了么?
“笃笃笃!川儿,起来了么?”这时,门外突然醒起了一阵敲门声,是祁母的声音。
“起了,娘,您直接推门进来就可以了。”祁黎川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应了一句,并起身下地迅速穿好鞋子。
祁母推门而入,手中正端着一个装着水和脸帕的盆子,朝祁黎川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川儿,头疼不疼?”
祁母一边说着,一边把盆子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眼神满是关切之意。
“娘,我没事,抱歉,让您担心了。”祁黎川摇了摇头,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就好,你先洗漱一下,再跟你媳妇一起过来给我们敬茶,娘先出去了。”祁母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真是委屈川儿,被迫娶了这么一个丑媳妇,日子真要当了官,肯定会被同僚嘲笑。
“嗯”祁黎川点点头,祁母出去的时候,又顺便把房门给关上了。
祁黎川却发起了呆,他这是……回到了过去?
回想起‘前世’所发生的一切,祁黎川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按理说他该愤怒或开心的,可他此时的心,却十分平静。
仿佛那些记忆,不是他本人的一般,明明那么清晰,他却有种记忆中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难不成这些都是后遗症?
祁黎川在书房内四处看了看,又结合母亲方才所说的话,心里大概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如今正是他和步氏成亲的第二日,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他唯一喝醉的一次,便是他的新婚之夜。
在正式进入官场之前,他为了保持头脑清醒,平日里鲜少喝酒,大部份的时间,都呆在书房中。
后来他被人算计,阴差阳错与步氏成了夫妻,不过他在两人成亲后,却不曾再碰过步氏,甚至连新婚之夜,他都是宿在书房。
平常里也很少见面,若非他们之间还有个儿子,他可能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妻子了。
后来步家出事了,岳父和岳母相继去世,就连大舅兄也被人打断了腿。
他当时有心想帮忙,却因为无权无势,不仅帮不上任何忙,反倒被连累,险些失去科举资格。
幸好他当时遇到了贵人,才没有被毁了前程。
不过步氏却因此受了不小的打击,也紧跟着病倒了,这一病便是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病逝了。
儿子小小年纪便失去了娘,好在孩子当时年纪还小,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再后来……
祁黎川洗漱了一番,并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之后,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