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冲她笑了笑,在她的目瞪口呆中挨着她的肩膀席地而坐。
因为腿上绑着石膏,腿不能弯曲,很不舒服。
沈少君脑子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他,一个字都不出来。
“睡吧,我陪你。”杨拍了下她的肩膀,沈少君如梦惊醒,躲开他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颤抖,惊恐地看向外面。
“就我来了,你放心,谁都不知道。”杨安慰她。
他的右手虎口的位置也正在渗血。
不能暴露她的身份,也不能惊动任何人,他只能用和她一样的办法进来,砸了一个电话亭后怕警察不知道,还自己报警把自己给抓了。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你给我走开!”沈少君猛地站起来,指着外面:“滚!滚啊!我有今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想怎么样?啊?嫌我还不够惨吗?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啊!?”
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清倒是谁对谁错,可这么多年杨从来没放弃过找她们,如果不是孤儿院怕东窗事发刻意掩盖,他早就已经找到她了。
养父母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每不是打就是骂,再加上他老是想逃跑,几乎每都被关在谷仓里面,好几吃不上一口饭,要不是心里还有两个妹妹,他早就已经死在那里了!
杨眼底浮现出一抹伤感,用手撑着墙壁站起来,把几近崩溃的沈少君用力搂住。
沈少君挣扎,他就越是用力,直到她精疲力尽再也没气力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他闷哼一声,硬是没动,让她咬个够。
过了许久,她松开嘴,眼睛被一层水汽蒙住。
“对不起柔柔,是哥哥来晚了,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杨用拇指一点点把她唇边的血迹擦拭掉。
就像时候她嘴边沾了饭粒,他都会帮她擦掉。
即使分开了二十年,但他从来没有变过。
在他心里,他的妹妹只有八岁,需要人照鼓年纪。
警察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正想走过去时沈少君扭头把杨推开,然后一声不吭坐回角落。
杨也坐下,沈少君怕引来警察,低头不语。
杨从地上捡起大衣给她披上,她还是不话,只是看着空气的某个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晨过后,气温降到一中最低,空气冷冽。
杨早有准备,进来前穿了两件大衣,别人都缩着瑟瑟发抖,身上盖了两件羽绒大衣的沈少君却一点都不冷。
可她毫无睡意,眼睛睁着,即使困到不行,闭了两秒又会马上睁开,然后惊恐地看向四周,接着把自己蜷缩得更紧。
她的这些下意识的举动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把杨的心狠狠地戳了个对穿。
他在衣服下面找到她的手,然后不容拒绝地包裹那柔软的手掌,沈少君挣扎了一下,很快就不动了。
她缓缓转头看向杨,脱下伪装剥下假面具,她满脸无助和绝望,零乱的刘海下是一双潮湿、零乱、迷茫的眼睛。
无助的就像个孩子。
“睡吧,哥哥在这里。”
杨张开手臂,将她整个人圈住,十岁的孩子已经变成了男人,用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一点点把沈少君冰封的心焐热。
久违的拥抱,既熟悉又陌生,沈少君颤抖的身体一点点平静,后背抵着杨,就像二十年前,每当她偷偷躲进柜子里后,他也会进来,然后一整个晚上都抱着她,在他的怀中,她沉沉睡去。
她一点点合上眼睛,睫毛颤抖。
即使她再不想承认,身边这个人始终都是她的亲人,这二十年来她压抑在心头的渴望,原来只是这么一点温暖,她可以在他面前脱下伪装,不管她了多么难听的话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这个人始终都会在他身边,包容她,爱护她、温暖她。
她死咬嘴唇,不让滚动的喉头发出一点声音。
维持着这个姿势两人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第二早上才有人来他们弄出去。
沈少君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离开警察局她冲到马路边上,拦下一辆计程车,头也不回坐上去。
她冲回家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重新回到医院。
谁都不知道昨她是在警察局里度过的,在人前,她还是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沈医生,但一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她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
“妈……”过了好几秒钟,这声妈才艰难的从喉咙深处被挤出来。
自从那沈母发病后,她们再也没见过,也没打过一个电话。
再次看到自己喊了二十年的人,她却没有一点喜悦,心里满是害怕,生怕她突然问自己是谁。
这声妈,几乎耗尽了沈少君所有勇气。
“少君,你来了啊。”沈母却一脸笑容,笑着站起来,丝毫不见任何异样。
她穿着量身定做的套装,淡淡的紫色看上去很贵气,配上五公分高的高跟鞋,整个人非常有气质,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的女人,再加上多年来精心保养,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看上去顶多四十出头。
“妈……你怎么来了?”
沈少君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边走边脱下大衣问。
沈母很自然的接过沈少君的大衣挂到衣帽架上:“你爸正好要过来出差,我就跟着他一起过来看看你。唉?怎么脸色不太好?”
沈母摸摸她的脸颊:“脸还那么冷。”
“妈,我没事,你放心。”沈少君彻底松了口气,抱着沈妈把下巴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