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方胜把她安顿好后,李承乾先是要来了东宫宫女们的名册。
果然....
名册上并没有名字,有的只是编号。不管是统计太监为了省事,还是皇宫就是需要代号不需要她们的名字,李承乾都觉得很是悲哀。
人不能像养殖场的猪一样,只能有一个编号,这样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随手把点名册丢到一边,李承乾喘着粗气问方胜:“方胜,孤问你,为何宫女们都是代号,你却拥有自己的名字?”
方胜没想到太子看完名册后会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老实回答道:“回禀殿下,其实,老奴之前用的也是代号,方胜这个名字虽是老奴的俗家名字,但是自从到皇宫以后,只有您询问了。事实上,像老奴这样能记住自己原本名字的,都已经是少数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胜此时居然感觉眼睛很酸。在皇宫混了一辈子,能被太子这样的贵人询问名字,他觉得这辈子已经值了。
看看方胜瞎感动的样子,李承乾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都说上位者不能有无端的恻隐之心,否则就会活成贫穷的圣人,被人尊敬实则一事无成。但是,看到这些宫女太监连名字都没有,还是感觉很难受。
把名册捡起来,丢给方胜,李承乾道:“方胜,孤给你一个任务,咱们东宫的名册,不记编号绰号,就记本名,如果没有,那就自己取一个,小草也好,梅花也罢,只要有自己的名字就行。”
方胜接过名册,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直旁观的紫燕,忍不住说:“殿下,宫中没有这样的规矩,您这么做....”
“宫里是没有,但是东宫就有。这里是孤的东宫,一切自然是孤说了算,东宫跟后宫的区别,用不着孤跟你说吧!”
见太子坚持,紫燕也只好闭上了嘴。
事实就是如此,虽然东宫比不上后宫的四分之一大,但是东宫的主人是太子。就算太子没有成年,东宫一些事情还是帝后做主,但,这个权力,太子还是有的。
见不再有阻力,方胜感激的抱着名册,窜出了书房。
作为两朝老人,他知道,对名字的渴望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但是,不管对宫女还是宦官而言,却弥足珍贵。
随着方胜的游走,本来安静的东宫,不时有一片区域传来欢呼声,随后又立刻归于平静。
看着仍在迷惑的紫燕,李承乾叹息道:“紫燕,你是母后的贴身婢女,女官,所以你才有自己的名字。孤想来,你应该也有失去名字,只剩代号的时光吧。孤做的事情,你应该能理解才对。”
紫燕点点头,对着太子躬身一礼,退到了一边。
将作监并不远,加上打造零件的时间,午时,阎立德就带着几个工匠来到了东宫。
阎立德到的时候,李承乾正在愁眉苦脸的吃饭。没办法,以前那个带点强迫症的宦官又特娘的成了试毒的,结果,这一次这个混蛋连米饭都下手了。好好的一碗白米饭,被他一层一层的试了一个遍。看同样千疮百孔的饭盆就知道,这家伙别说中午了,晚上的饭也不用吃了。
“殿下,您信上写的东西,微臣已经做出了几套出来。您要这个,是又有了什么做生意的主意吗?”
瞥了一眼精神焕发的阎立德,李承乾无奈道:“钱钱钱,整天就想着赚钱。不是赚钱的事儿,孤还不能找你了?”
阎立德尴尬的笑笑,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太子只是露出了一点不耐烦,屋子里侍奉的宫女和宦官就对他投来了凶光。这什么情况?
不过,也不由得他不兴奋,以往,将作监下属的店铺,跟别的店铺卖的东西一般无二,最多就是做工要更精巧一些。
长安城虽大,但是居住的平民很多,大量的低级官员很穷。跟将作监的精品木器相比较,他们更倾向于用一般木匠制作的器具。也只有高级官员和大家族的人,才会刻意买将作监的器具。
而将作监在采纳了太子“薄利多销”的建议后,一改以前半年穷困的局面,工匠们挣到的钱比当差的钱还要多。尝到甜头的将作监工匠们,日夜期盼的就是太子再想出个主意来,好让他们日子更好过一点。
至于原本属于太子的四成份子,已经有工匠觉得少了,太子怎么也是太子,是将来的九五之尊,还是五成比较合适。
忍着不适将碗里的饭菜都吃掉,让人把饭菜撤下去,李承乾走到书桌边坐下,让阎立德把准备好的零件都撒到桌子上。
不得不说将作监的工匠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打造船模,都没有难倒他们。
一块一块木头的组装,没一会儿就组装出了一艘威风凛凛的楼船。因为信里说明这艘船是要送给太上皇的原因,工匠们还在船身上雕刻出了栩栩如生的五爪龙,就是没有上色,否则一定更华丽。
满意的点点头,李承乾对阎立德说:“回去后继续按照这个标准制造,越多越好,另外,多一些接口,让人能更自由的决定船体多大,桅杆怎么插。除了往孤这里送一些外,剩下的都送到太极殿去。过两天过节的时候,孤要跟太上皇在御花园的池塘里赛龙舟。”
“赛龙舟?”
阎立德嘴里忽然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这是龙舟?虽然雕刻了龙,但是这船的样子跟龙舟相去甚远啊。
掏出一张纸给李渊写信,落笔后,李承乾烦躁的朝阎立德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