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虞先生,您对孤的安排可还满意?”
虞世南笑道:“当初陛下给老臣这个任务的时候,老臣还以为是苦差事,如今一看,简直不要太舒适。李太师刚刚说,就算是老臣也能住在崇文馆,不用每日来回颠簸,可是真的?”
李承乾点了点头:“是真的,我还没有成年,更没有成亲,东宫住一些外人不是问题。您怎么说也有六十高寿了,来往颠簸不合适,住在崇文馆多好,小子对您的学问垂涎三尺,若是一日三访,还望不要见怪。”
虞世南和李纲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别的不说,就尊师重道这一点,太子就远比这些纨绔优秀。
李纲招招手,让李承乾过去坐。
坐好后,他才发问:“今日你跟这些孩子相处,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除了发现他们没一个是虚混度日外,剩下的性格之类,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相处,才能知晓。”
李纲点点头,对李承乾的慎重很是满意。
既然皇帝明显有让太子提前看人的想法,那就必须珍惜这个机会。
至少从目前来看,这些人的上一辈,基本不会再出现造反的人。在加上他们大多都是有从龙之功的功臣,倒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上一代身居重位,下一代也不会在太差的位置上。
就这样,各个国公家的长子们,在东宫开始了他们痛并快乐着的学习生活。
时间,一眨眼就来到了四月。
经过三个多月的相处,李承乾目前对大唐的官二代、爵二代们差不多都有了了解。
长孙冲,长孙无忌的儿子,自己的表哥。武功那是不用说的,文采也不差。最烦人的是这混蛋长得还挺英俊,特别是一笑起来,就更能加分了。
只是,跟他老爹长孙无忌一样,你能在他脸上见到的表情,永远只有淡笑、大笑。至于是不是大笑之余在心里问候你的双亲,或者盘算着干掉你,就不得而知了。
牛见虎,没什么可说的。跟他父亲牛进达一样,他从来都很守规矩,出格的事是一概不会做。不过因为假肢的原因,他倒是比较喜欢跟李承乾待在一起。
李景桓,李孝恭的大儿子,这家伙虽然学习学问的时候愚笨了一点,但是家传的武艺,是一点没有水分,论武功,长孙冲等人虽然都能跟他较量,但是打到最后赢得却一定是他。河间郡王的长子,单凭这个身份,他在崇文馆的这个班里,就是仅次于李承乾三兄弟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有拿身份摆过架子,很是低调。
程处嗣,程咬金的大儿子。跟他老爹程咬金一样,程处嗣干什么事情都大大咧咧的。虽然散漫的样子有点讨人厌,但是学习的时候,他虽然厌烦,却一直不曾放下功课。至于手里的马槊没抓住,砸烂了窗户这样的事儿,本来捅出去就会失学,可虞世南问起来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站出来承认了错误。
干什么都是光明正大,这大概就是老程家的家训。事实上,诚实的人,谁都喜欢。程咬金在朝堂上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封赏少了的时候,当庭跟皇帝开口诉苦也不是一次两次。可结果呢?圣宠不失的情况下,他的地位反而愈发的稳固了。程处嗣也是一样,虞世南对他勇于承认的作为很是赞赏,只是责令他回家取钱、自己出钱把窗户修好。
尉迟宝林,尉迟恭的大儿子。都说子承父业,可是尉迟宝林可不像他老爹一般,读书最认真的人里就有他一个。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格外的认真。
虞世南曾说过,谁有没学会的地方,完全可以在午休的时间到他办公室问。
后世的老师,基本也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可是真的去提问的,少之又少。尉迟宝林不同,虞世南开口后,他几乎每天中午都会去办公室求问,让老虞头又是开心,又是无奈。
刘仁实,刘弘基的大儿子。这家伙跟他老爹一样,都格外好色。按理说大家都是纨绔,太子也不过是皇家的纨绔。纨绔嘛,不搞点花边新闻,还能叫纨绔?别人家的长子辛苦学习之余,都想着马上建功立业,或者进入朝堂干出点大政绩。只有这混蛋,居然看中了东宫的宫女—百合。
皇家将宫女赏赐给勋贵,这已经成了传统一般的事情,更不要说平日里勋贵们换小妾、要丫鬟,不知道多少人成了洞穴探险爱好者同盟。刘仁实本以为跟太子张口讨要宫女不算什么,结果迎接他的,是李承乾的一只大脚。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对一个人有一个初步的认知,李承乾发现,这些长子,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父辈的影响。外貌暂且不论、性格、习惯、说话方式,行事准则,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家族的家族教育,就像是数据传送,很容易就把下一代拷贝成上一代的模样。
今日是春耕大典,已经九岁了的李承乾,今年不得不换上麻布衣服,脱掉鞋子,赤着脚下地牵牛。
自武德年起,天子亲耕就是朝中头等的大事。前一年他没有参加,今年正式参加了,才知道这场作秀有多假。
他牵牛走在前面,皇帝老爹扶着犁,在田地里制造出弯弯曲曲的垄沟。
再后面是撒种子的皇后老娘,最后是培土的李泰。
太子牵牛、皇帝扶犁、皇后播种、亲王培土,标准的皇家亲耕阵容。
只是看看李世民大人弄出来七扭八拐的垄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