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间进入到了十月份,冬日里的第一场雪降临后,从皇帝到地方县令,都松了一口气。只要有雪就好,今年的蝗灾实在是让人恐惧,夏秋有雨,冬天有雪,看样子明年终于不用再提防了。
因为渭水已经结冰,所以学院的建设不得不停了下来。唐代,还不具备冬天施工的能力。
从学院工地上撤下来的工匠,被李承乾一股脑全塞到了拍卖场。于是,当最后排的位子上都有精美的雕刻后,拍卖场才算是建设完成。
十月十五的这一天,本该是不大不小的朝会,但内侍却打开宫门,告诉已经等候在门前的朝臣们,皇帝要罢朝一日。
不上朝嘛,官员要是迟到什么的还会被训斥,皇帝要是主动不上朝的话,一次两次不算什么。当今这位很是勤勉,除了重臣离世之类的大事件,就没主动罢朝过,倒也新鲜。
一天不朝也就算了,第二天还是不朝,忍无可忍的魏征吹着胡子要强闯皇宫面圣,如果皇帝不说出个理由来,他就要弹劾了。
给事中就是给事中,所以魏征被允许进宫了。
没多久,老魏头无可奈何的走了出来,立刻就被一群人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皇帝到底怎么了。
连续两天不朝,情景诡异,若是皇帝有什么不测,他们也好早作准备。
“散了吧,散了吧,陛下被太子气的头疾发作,疼痛难当,所以没法上朝。”
说完,魏征就挥挥袖子准备去东宫看看情况。他很难想象太子到底做了什么,能把皇帝气成这样。如果是好事儿,他不介意帮一帮太子。
东宫还是一片祥和的氛围,学院暂时没法投入使用,所以那些嫡长子们又回到了崇文馆。
在家里都是混世魔王的家伙们,在东宫里却丝毫不敢造次,朗朗的读书声,听起来格外的让人舒适。
“郑公今日倒是有闲心,居然不去上朝,来东宫了。”
看到崇文馆门口走出来的李承乾,魏征笑道:“太子殿下学问做的很快,所以不上课,老夫并不吃惊,倒是听闻因为您,陛下被气的头疼难忍,连朝会都上不了了,真是让老夫好奇。”
老家伙没有一点问罪的意思,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丝毫没有作为臣子的恭敬之心,好像皇帝倒霉他会很高兴一样。
知道魏征的想法,李承乾只能苦笑着开口:“郑公这次可是猜错了,真要论的话,犯错的是孤才对。只是事关学院,孤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说完,李承乾迈开脚步,引导着魏征往崇仁殿去。
东宫的崇仁殿,自打李承乾住进东宫后,就变成了库房,只有等他长大后才会住人进去。
沿着崇仁殿的台阶往上走,边走魏征边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值得陛下这么生气?”
李承乾笑而不答:“您跟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崇仁殿如今的守卫很是严格,令魏征跌破笏板的是,殿边两侧还有手持弓弩的侍卫,弓上弦,刀出鞘,严格到了极点。
在太子的吩咐下,崇仁殿的殿门才被打开。当外面的阳光照进崇仁殿的一刹那,魏征手里的笏板真的就那么掉到了地上。不过好在他用的是木头的,如果是玉石的,恐怕就要摔碎了。
“殿....下,你打劫了哪路神仙?”
虽然自认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可看到崇仁殿里摆放着的琉璃器,魏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谁不做发财梦?可是自己最荒诞的梦里,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景。
“这些琉璃器,都是东宫自密室中搜寻出来的,估计是息王的珍藏。金玉珠宝饥不能食,渴不能饮,什么用处都没有。所以孤想着把它们卖掉,用于学院的建设。可是,父皇不认同,他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收藏在珍宝库里。孤不听,既然这东西是在东宫里面发现的,理所应当就是孤的。郑公,您觉得如何?”
李承乾很好奇,面对这么大一笔财富,魏征会怎么对待?
好久之后,魏征才掩盖住眼睛,无视了屋子里的珍宝。
建起地上的笏板,魏征讥讽道:“殿下,您在玩什么把戏?陛下又在玩什么把戏?换个人过来,估计就信了,可今天看到这一切的是老夫,你再想蒙骗,就有点困难了吧!”
李承乾好奇道:“魏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孤和父皇在演戏?”
魏征嗤笑道:“陛下和殿下的把戏,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儿,可在老夫眼里,未免就太虚假了。就算这些琉璃器都是真的,陛下也绝不会跟你生气。呵,殿下是太子,陛下想要这些琉璃器,还用得着生气?早就直接抢了。哼,如今殿下佯装护宝,陛下佯装大怒伤身不早朝,您二位少有的聪明人这么费尽心力的演戏,也不知道要坑谁。”
听到这番说辞,李承乾忍不住对魏征伸出了大拇指。最了解皇帝的,还真是魏征啊。到底是人镜,哪怕被这一屋子的琉璃器震慑住了心神,也没有忘记思考,只是稍加思索就猜到了真相。
“郑公明鉴,哈哈,孤和父皇确实是在演戏。”
没想到一句话就把魏征给气坏了:“烽火戏诸侯,那是周幽王才干的蠢事。如今陛下和殿下拿臣子作法,所为何来?难道您二位,也想博皇后或者哪位美人一笑?”
这就怒了,虽说褒姒就是个背锅的倒霉女人,可你魏老头居然把我老娘跟她相提并论,这是羞辱!
“呸!博你魏征儿媳妇一笑!孤和父皇如此苦心孤诣,是要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