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最先发出声音的自然是李纲,自家的徒弟怎么也不能冷场不是?虽说自己也被震惊的够呛,如果不是了解徒弟的为人,真的也要怀疑这首诗词的出处了。
有李纲的开始,众人自然纷纷跟着拍手叫好。
扫视了全场,李承乾笑着拱手还礼,只是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
场下各个豪族家主、文臣拍手叫好也就算了,尉迟老黑、程油子你们两个拍什么手?
王乔虽然出身世家,但却是输得起的人。
等欢呼声结束后,他躬身施礼,态度诚恳无比:“太子殿下果然厉害,王乔佩服,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抛却立场不提,王乔希望以后还能有跟太子殿下切磋的机会。”
李承乾并没有桀骜,而是点点头说:“孤等你。”
说完,两人又互相施礼后,王乔才退下了场,没有回王家的队伍,而是穿过禁军直接离去了。
没人嘲讽,仅余惋惜,要说王乔绝对堪称人才,只是今日遇到了太子,鲲鹏也当铩羽啊。
一场获胜,李承乾也没有狂傲,而是面带笑容,对着场间笑道:“可还有人赐教?”
赐教?
如果说之前是带着必胜信心来的众家族,此时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是他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太子是如何以十一岁的年纪,就到如此程度的?
没人应声,李承乾就再问了一遍。
“殿下,老夫应战,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这样下去也不行,座位群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诗词歌赋,那就是四项,如果仅仅在诗上被镇住了场子,就相当于白给太子胜利了。
见一个白发老头站起来,李承乾虽然暗骂这老不死的要以大欺小,但还是下了台子,亲自扶老头上台。这无关乎立场,要是他对老人家失礼,那就不是有没有才学,而是有没有孝道的问题了。
扶着老头在椅子上坐好,李承乾才回到对面坐下。
拱拱手,老头道:“老夫也不是什么仆役之流,而是清河崔家族老,崔梦兴,之前家中不孝晚辈,对太子殿下失礼,老夫在这里先赔罪了。”
见老人家拱手,李承乾连连挥手:“使不得使不得,崔焙对孤动手,那是他咎由自取,怎么能让您赔罪呢。老先生,你我还是快些切磋吧。不知,您打算跟小子切磋哪一项?”
崔梦兴毫不犹豫道:“还是诗词,不过这次老夫想换个花样,你我二人不念,而是写于纸上,如何?”
如何?难道说您老人家真会玩?
不过看了看那个负责抽签的小农,在几个军士大汉注视下腿软的样子,李承乾还是同意了。
很快,新的题目就抽了出来。
“草”。
看到这个题目,崔梦兴也是一愣,这辈子写的诗句多了,偶尔提提倒是没什么,哪有专门写草的?更何况,就算是写草,牵强一点来说,太子之前的那首诗也算是吟咏草的。嗯,虽然是草原。
老夫可没有写出超其一等诗句的信心啊!
似乎看出了崔梦兴的忌惮,李承乾道:“崔先生,孤刚才的那首诗不算,你我再写一首,如何?”
崔梦兴点点头,拿起砚台开始磨墨。
两个宦官一人拿着一张白纸,展示过后才各自放到二人面前。看到宦官这样的举措,几位世家大族的族长不由得面如火烧。
太子,或者说学院,或者说皇家,如此行径,倒是显得自身正大光明了,可是多此一举的同时,却也在他们头顶上扣了一顶“疑心重重”的帽子。
不管是崔梦兴,还是李承乾,几乎都是思考了一点时间后,才正式落笔。
笔尖毫毛带着墨水触碰到纸面上的时候,李承乾没缘由的想了一句:
还好老子之前也好好联系过书法,不然一篇字写得像狗爬,岂不是丢人了?
在所有人噤声的环境下,崔梦兴很快就写好了自己的诗。可是当他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太子竟然还在写!
不是吧!还来?
崔梦兴本来以为太子这一次也会是四句五言,最多是四句七言,可是....
又是一长条!虽然是一句一排,可,还是八句!
写完后,李承乾见老头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如孩子一般带着一点羞愧道:“先生为何如此看孤的纸张?可是孤的字,不堪入目?”
这下不用比了,崔梦兴直接起身,看不出丝毫的老态,直接走到太子的身边看。
场间众人不由得又议论纷纷,崔氏族老,怎么也该是养气到家的人物,怎么一惊一乍的?
陇西李氏家主李畅笑忍不住拍了拍身边站着的年轻族人,问道:“你能看到纸上写的什么吗?”
这个族人是他特意带来的,就是因为这个族人有一个特异的天赋,近处的东西他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比起常人要看得更远。
远视眼患者眺望了一下,却摇了摇头。他是远视眼又不是透视眼,如今崔梦兴拿着太子的写的诗浑身抖得像筛糠,如何能看到?
看到崔梦兴如此失态,特别这一位是有前科的崔家人,几个侍卫不由得稍稍让横刀出鞘,靠近了太子。
好久之后,崔梦兴才长叹一口气,说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内,却不愿意接受的声音:“老夫认输,至于老夫的破烂诗,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小子,今日见到你,老夫才知道八十多年的盐饭,老夫都吃到了狗肚子里,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