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让海港好多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倾听。
被打了一巴掌,黎勇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不是被打的,也不是愤怒,而是兴奋。他很清楚,太子所说的两千人,可都是大唐军队中的精锐。徐家崔家尽管是高州的地头蛇,但是两家能凑出三千人都费劲。凭借这两千人,他完全可以将两家连根拔起!
长久以来的不愉快直接烟消云散,黎勇树当即单膝跪地道:“微臣领命!”
说完,黎勇树站起身,朝着最熟悉的亲率走了过去。
眼睁睁看着黎勇树调出了一千亲率和一千玄甲军,冯盎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看样子,太子在干掉刘家以后,依旧没有收手的打算,还要立威啊!要说这徐家和崔家也是够蠢的,自以为天高皇帝远的,能胡作非为,在岭南整体的大义面前,就是朝廷也不好撕破脸皮。
但是这次不一样,太子携带的力量,对岭南拥有足够的威胁力。一万多大军和三艘无敌舰船,再加上难以猜测的火药武器,太子分明就是来岭南杀鸡儆猴的。这个时候往刀口上撞,不挨刀挨什么?
“冯公觉得,孤小题大做了?”
见太子在看自己,冯盎连忙道:“不敢,徐家崔家目无朝廷,怎么处置都不为过。只是,微臣建议您还是不要再开杀戒了,立威不可过甚的道理,您应该知道的。”
微微一笑,李承乾朝着海港里面走去,边走边说:“孤心里有数,黎勇树是个聪明人,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的。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孤还要看看造船厂如何了。”
说完,李承乾就带着李孝恭等人继续朝里走去。
岭南的造船厂就在海港深处,珠江江畔。没有他的命令,这里就不会动工。
冯盎看了一眼已经行驶过来的马车,对下属招了招手,叮嘱了几句话,随即快步的追了过去。如今在岭南,太子的安危可不单单是跟他的项上人头挂钩了,而是牵连到了整片大地。
人都是贱皮子,大浪拍过来之前,总是喜欢在海边伸腿试探,等逃不掉,被大浪糊脸的时候,才悔之晚矣。
李承乾刚到造船厂正门,就有一大群人拱着手、面带微笑的迎了过来。其中两个人格外与众不同,是哭丧着脸的,远远的就跪倒在地,把头低了下来。
看到走过来的人,冯盎懒得一一解释,附在李承乾的耳边说:“太子殿下,这些都是岭南有头有脸的人物,各家家主都在。海港投入使用之后,他们都跑到了高州来住。如今看样子是听说您来了,也听说了刘家的覆灭。跪着的那两个人就是徐家的家主徐咛,崔家的家主崔茻。”
李承乾点点头,所谓举手不打笑脸人,也不计较这些猴子是看到鸡脑袋以后才献媚的,随便的拱了一下手说:“想不到岭南的诸位贤达竟然在这里等着孤呢,诸位放心,刘家是自取灭亡,在大唐的土地上,孤是不会无缘无故对顺民动手的。”
谁也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的开门见山,尴尬之下,也只能不停的“哈哈”、“哈哈”,显得格外的愚蠢。
没有理会这些土鳖的自报家门,李承乾直接走到了徐咛和崔茻的面前。
“徐家家主徐咛~”
“崔家家主崔茻~”
“拜见太子殿下!”x2
说完,两个人就把脑袋杵到了地上。
李承乾冷哼一声说:“徐家?崔家?崔茻,孤问你,你可知道清河崔家和博陵崔家?”
崔茻略微抬起头回答道:“草民知道,草民知道。”
“既然知道,那么这两个崔家,跟你们家比起来,如何?”
崔茻张了张嘴,但还是说:“中原的两个崔家都是名门望族,我们崔家甚至连亲戚都攀不上。”
李承乾蹲了下来,盯着崔茻的眼睛说:“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你又是为何跟孤对着干的?太原王氏你也知道,不过说了孤一些坏话,就差点变成人人喊打的角色。现如今二崔跟其它家族一样,忙着奉承皇家都来不及。而你呢?竟然跟孤对着干?你是不是以为,朝廷真的拿岭南没办法?你是不是以为,孤拿你没办法?”
崔茻连忙道:“草民没有这个心思,所做之事,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智,还望太子殿下开恩啊!”
没理会崔茻,李承乾又看向一边的徐咛:“孤看过岭南海港的账单,为了要你们家那块地,黎勇树甚至开出了十万贯的价码,但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十万贯你也不愿意赚啊。现在孤来了岭南,你告诉孤,你还想要多少钱?”
徐咛连忙道:“不要钱,不要钱,这块地,徐家愿意送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开恩啊!”
冷哼一声,李承乾的脸色瞬间变冷:“送?大唐的土地上,朝廷要拿这块土地做什么,还要经过你徐家的同意?”
只是一句话,就吓得徐咛瑟瑟发抖起来。
站起身,李承乾环视周围兔死狐悲的家主们,说:“你们都给孤记住了,想要当顺民,就不要有什么歪心思。朝廷对你们那点破家产没有兴趣,就算今后朝廷会派驻官员管理岭南,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你们不自在。
家产是,你们自己的,但是土地,却是大唐国有的。孤在高州建设海港,不介意带着你们一起发财,但是你们中要是有谁拿着赚的钱起不该起的心思,泉州的刘家就是你们的下场!”
明明眼前的太子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众家主们却嘘寒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