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承乾的期待中,腊月如期而至。
贞观时期的官员假期还是比较宽裕的,虽然制度规定新年只有七天的假期,但是实际上,从小年的这一天开始,官衙就开始逐渐的封-印停笔,准备过年了。除非这一年有什么积压的政务或者突发情况,是不需要上班的。
李纲也在小年以前回了家,自六月来到东宫,已经接近半年了,虽然李承乾很希望老先生能留下来过年,但是,皇宫终究不是老先生的家。过年,还是要跟家人一起才行。
跟热热闹闹的皇宫不同,东宫是一切如故,没有任何的装扮。因为,作为东宫之主的李承乾,过年的时候要到宫城去过。
宫城里那么热闹,东宫太冷清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李承乾就给东宫的宦官侍卫都发了一些钱,让他们能自己改善改善伙食,也算是过过年了。至于军营,李承乾也给他们放了假。在军营苦熬了这么久,还要憋着他们在军营过年,虽然不会出事,但是太不近人情了。
新年在临近,晨练却不会停止,照常的将李承乾折磨的精疲力尽后,李靖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那道剑痕还是两厘米深,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桩失去了水分的原因,现在木桩反而更坚固了。
每天都是挥剑挥剑,除此以外,李靖什么都不做。至于兵法,估计他觉得现在传授不太好,一直没提。
见李承乾收起了剑,李泰跑过来送上毛巾,李恪送上温热的茶水。
虽然老先生回家了,但是这两个家伙依旧照常的来了东宫。
趁着李承乾喝水的功夫,李泰道:“皇兄,你干嘛接受这个李靖的折磨啊。教导武技的老师,我和李恪也有,可没有这么折磨人的啊!我们练习的时候用的都是木剑,这真剑,看着都沉。”
喝完茶,李承乾边擦着汗边说:“这你们就别管了,卫公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事实上,对于李靖的所为,李承乾也有一点猜测。
木刀木剑对于孩子而言确实合适,但是,习惯了木刀木剑,换上真正武器的时候,难免会不适合。他这么做,很有可能是要他从一开始就适应真正的武器。这样,到真正需要的时候,才能不掉链子。
虽然真正的宝剑很沉重,但是,练习到现在的李承乾,用它挥舞个三四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这三四下可不是瞎挥,力道不够,准确度却有所保证。
拍了拍李泰依旧是圆滚滚的肚子,李承乾笑道:“虽然练武了,可是我怎么看你的肚子还是这么大啊!青雀,要是实在不行,明天你就跟着我一起晨练吧。”
看了看皇兄那已经棱角分明的双臂,李泰连连摇头。傻了才跟着皇兄一起练呢,他这些天一直在旁观,皇兄的汗如泉涌可不是作假。让他上,啧啧,想想都是折磨。
跟退缩的李泰不同,李恪却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先是踌躇,想好了之后,李恪才问:“皇兄,青雀不跟你,我能跟着你吗?”
李承乾转头,看着有点畏缩的李恪,暗自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杨妃都跟李恪说了什么,可是看他这谨小慎微,生怕得罪别人的样子,一定是自保自黑之类的教育。
拍了拍李恪的肩膀,李承乾柔声道:“当然可以,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做出决定后就不能退缩,你真的想好了?”
见皇兄没有生气,李恪坚定道:“想好了,年后我就跟您一起!”
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另一手拽住李泰:“走吧,去吃饭。吃完饭,咱们还要学拜年的礼仪呢。”
李泰和李恪笑了笑,跟着李承乾杀向了餐厅。
尽管有老先生的警示,但李承乾依然不愿意那样提防的对待李恪。或许是早期孤儿院生活带来的影响,李承乾并不认为小孩子没有可塑性。就算再奸诈的恶徒,想必也有一个,甚至几个他能善意对待的人。
如果皇家之间注定没有和平,总要刀兵相向。那么与其直接动刀,还不如被背叛来的爽快些。至少,带着被背叛的心情,就算下手,也能很快释然。
萌蠢的李泰和胆小的李恪自然不知道此时李承乾的打算,他们正边吃着边为今天的礼仪课发愁。
新年之前,李承乾作为股东的几户商家紧赶慢赶的将太子的股份所得送到了东宫。
两万三千贯的数字,让李承乾吓了一大跳。
长孙宝庆也是抽时间来东宫计算铜钱的,见李承乾震惊的样子,他苦笑道:“殿下,这两万三千贯,还只是下官的推测,真实的数字,恐怕比这还多。”
时至今日,长孙宝庆终于明白为什么数钱也会让人发愁了。
两万三千贯,因为那些商人知道太子总是需要花钱的原因,没有折合成金银这样适用于大宗交易的东西,而是全部换成了铜钱。
一贯,近乎一千个铜钱。两万三千贯,那就是两千多万枚铜钱,这么多的铜钱,就算有几个宦官能帮着他,也很难快速数出来啊!
挥挥手示意长孙宝庆离开,李承乾问方胜:“咱们朝廷今年的岁入是多少?”
方胜作为宫中的老人,总是知道一些小道消息。见太子发问,就回答道:“虽然今年没听说过户部的消息,但是估计跟去年差不了多少,一百多万贯吧。”
“一百多万贯....”
看着纸上两万三千贯的数字,李承乾头大如斗。打死他都不信,仅凭着他那几项投资,就产出了五十分之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