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员长努力压抑着怒气,太阳穴像个小蚯蚓一跳一跳的。
高贵的接任仪式,变成了一场屎尿屁烂梗闹剧。
这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当着这么多民众,还有直播,记者咔嚓咔嚓。
议员长有理由认为,这是一次针对大都会上流社会的精心布局。
一场谋划了很久的当面处刑。
有人,想要推翻这一届会议厅议员。
有人,想要掀起平凡人和超凡者的矛盾!
有人,想要搞垮搞臭他的名声,拉他下台!
不只是他的脸,还有各区议员,乃至会议厅整体的脸面,大都会人上人们的脸面,全都被糊进了屎里!
颜面扫地。
这让他们怎么在大都会民众面前,保持凌驾于打工人之上的威严?
这让他们怎么维系超凡者与普通人之间来之不易的平衡?
一定,有人在暗地里搞他!
是谁?
是谁?
有内鬼!
议员长挨个扫过坐席里其余议员的脸,并在心里盘算他们的身份。
钟神秀,庙街代表,中立,无派系,值得怀疑;
李旦,权柄资本董事,呵,可以排除;
史大柯,权柄资本董事,呵,可以排除;
李苍生,不在这个体系里,值得怀疑……等等!虽然他一直不在体系内,但不排除其想要入主会议厅的狼子野心!
顾希望,境外资本子弟,不在体系内,值得怀疑……等等!虽为境外资本,但不排除想要跨境干涉大都会境议员竞选!
魏圣金,权柄资本董事,呵,可以排除;
王建国,权柄资本董事,呵,可以排……
郝帅……
……
想着想着,议员长一挥衣袖,不禁悲从中来。
接着悲愤交加!
呵,
东西南北中五个区,
除他之外每个区各四个议员,
一共二十位议员,
其中十一位来自权柄化工,
内鬼是谁这还用问?
——你们以为我是在怀疑谁是内鬼吗?不……我是在怀疑谁有可能不是内鬼……
就在这时,一位来自权柄董事会的议员朝他使了个眼色:
我怀疑有人在搞咱们。
说着,眼睛撇了撇钟神秀李苍生几人。
不知道为什么,
议员长突然想到一句台词:
内鬼:里面的好人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议员长不禁有些想笑:
哈……
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我为什么这么幽默……居然还笑得出来哈哈哈……
……
唉……
议员长瞟了一眼属于权柄资本的桌子。
阿福稳稳当当的坐着,目不斜视,
仿佛无事发生。
权无缺没有来。
议员长叹了一口气,原本颇有几分气势的老脸更加苍老了几分。
大老板没有来。
果然是想搞他吧?
其实他早就被架空了不是吗?超过半数的权柄议员。
又为何,这么早,就要赶他下台呢?
也罢,反正自己空有议长之名,不过一具傀儡罢了。
这座城市的主人从来不是他,也不是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人,除了权氏。
权无缺,才是这座城市,唯一的主人?
他区区名义上的议长,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到底,依然是一位打工人而已。
议员长落寞的脱下西服,
撂开议长徽章,
止住打算发言安抚现场的脚步。
穿着里面的老汉背心,瑟缩的走在风中。
从今开始,
不做打工人。
……
权无缺被面具变态紧身衣束缚下的脸色潮红。
双眼翻白。
身子一挺一挺的,多半是已经撅过去了。
一片乱像中,顾希望迅速起身,一边瞪眼造屎产生更大的混乱,一边赶在阿福起身前,猫在人群中,将乌鸦先生拖走了。
场中只留下一条长长的棕褐色湿润痕迹,还带点红。
多半是磨破皮了。
只留下李苍生坐在场中看着那条屎痕,
倒也没阻止,
毫无疑问,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场骚乱是怎么来的。
能玩屎玩这么好的超凡者,在整个大都会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只是这乌鸦先生的反应……
“权无缺么……?
如果是你的话,
为什么要戴上面具竞选议员呢?
你本来,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啊……”
……
无人的小巷里,一道黑火闪过,翟楠顺着顾希望给的定位来到了这里。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笼子。
里面趴着一只人面鼠身的小型污浊物,这只老鼠没有眼睛,眼眶里是两团更小的人面脸皮,原本该是脚的位置长满了黏糊糊的暗红触手。
「第81号污浊物:吐真剂」
还记得翟楠第一次进入禁闭所的时候,就被强制凝视了「吐真剂」的眼睛,执行吐真,当时他心里还十分讨厌。
这很不自由民主。
然而时代在变化。
曾经那个挥刀向恶龙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恶龙,曾经因为禁闭所未经询问,就强制执行而愤怒地男孩,如今终于化为禁闭所人员,亲手朝别人聚起了「吐真剂」
其实翟楠以前讨厌的东西挺多,
他以前还讨厌帅哥,就是那种贼帅贼帅的,
讨厌天天在逼乎里“人在上流,年薪百万”的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