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飞过来的时候,徐宗谱的注意力在绳子上。
赵缇娅的注意力,全在徐宗谱身上。
这两个人的斗嘴,严重地干扰彼此的警惕之心。
当两个人发觉的时候,真的已经太晚了。
这条被扯断了剑镡,光光的剑刃被抛出来,直扑二人而来。
一刹那之间,赵缇娅闪过一个念头。
“我应该扑过去,推开他吗?”
千钧一发,那堪这样的犹豫!
剑到了徐宗谱的后心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有小石子破空的声音。
“铛!”剑刃穿在了地下,擦着徐宗谱的身体。
徐宗谱赶紧就地打滚,但是他心知肚明,如果没有这一颗石子,自己一定是穿心而过而死的。
他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夏小贵。
王三铁见一击不中,发现手里还有一个剑柄,也不多想,直接就扔向了夏小贵。
小贵闪身躲开,这次手上就没有客气,一颗铁菩提,正打中王继勋的左眼。
王继勋一声哀嚎,在地上滚着。
“又是你,当年饶了你,你居然还敢作恶。”小贵看看王继勋,没错,这种庞大的身躯,全大宋可能也找不到第二个。
“贵姨……”徐宗谱刚刚死里逃生,也是惊魂未定,看见亲人,哪有不亲近的道理。
小贵挥挥手,示意他拿上绳子。
徐宗谱赶紧过去,把王三铁捆上。
“这厮重得很,马会受不了,你骑马去开封府,。
“哎!”徐宗谱正不知道怎么处理面对赵缇娅的尴尬,听小贵这么吩咐,真是如蒙大赦。
“请贵姨把这个家伙交给天网司,我一定要让他受到朝廷王法的制裁。”赵缇娅开口说。
“别,不敢当,公主殿下,我不是你的贵姨,”小贵说,“这个人还是交给开封府比较好,天网司嘛,我是没听说过六部有这么一个机构。”
这句话很戳人,赵缇娅也知道天网司是法外的机构,换句话说,它是赵光义,不,确切说是李连翘控制的一个特务机构。
“如果公主殿下对处理这个人有什么建议,可以请陛下来给开封府下指示,或者直接请托魏王殿下,也是可以的。”小贵说。
这话说的是正常流程。
赵缇娅虽然暴力,但是讲道理,听到这句话,也就不再要人了。
徐宗谱骑着马跑远了。
赵缇娅暗暗恨夏小贵,横着来这么一下,本来想和徐宗谱说说话的。
现在好了,冷冷地站在河边,和夏小贵一起看着一个大块头的坏人。
她百无聊赖,但是又觉得如果就这么走了,又看不到徐宗谱了,所以虽然尴尬,还是强行忍住了。
赵缇娅轻轻把嘴里的热气哈出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我懂,你不用说,”小贵和她并排站着,并不去看她,“我是过来人,我,爱过。”
这话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动人,赵缇娅突然就很想钻到小贵的怀里去哭一场,李连翘从来不说这个字,她的嘴里,一切都是控制,要么就是讨好,要么就是伤害。
“谢谢你,吴国夫人。”赵缇娅说。
小贵好像突然看见了熟人,使劲地对着远处的人挥手。
“是吴国夫人吗?”队伍里有个大嗓门嚷道。
这队人是东京城的望火队,冬天干燥,邢大运带着弟兄们也是巡查了一路,正好看见了小贵和赵缇娅。
“哦,拜见公主殿下。”邢大运看见赵缇娅,觉得她和夏小贵一起出现,不由得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过来见礼。
“这个人袭击公主殿下,被宗谱拿下了,他骑马去了开封府,邢都指挥,能不能和你的兵在这里看守这个恶人,直到开封府过来?我想陪公主殿下回。
“没问题!”邢大运摩拳擦掌,“好家伙,这么大的块头,哎呀,我看这个人眼熟!这好像是王三铁啊!”
邢大运认识王三铁,王继勋是禁军里有名的大力士。
“你怎么干这种事儿!”邢大运嚷道。
“我没有!”王三铁哀嚎着,那只眼睛疼得很。
“你完了!公主殿下你都敢冒犯!”邢大运斥责着他。
“我是皇后娘娘的弟弟!我是国舅爷!放了我!”王三铁叫道。
大家围着他,当稀罕玩意儿看。
“这么大块头。”
“哎,这是不是就是小时候老人们说的那个巨汉sè_mó啊?”
“惹了公主殿下啊,还是最不好惹的那位。”
“天网司得剐了他吧。”
小贵轻轻拉拉赵缇娅的衣袖,示意她跟上自己。
小贵的黑马在前面。
“骑马,还是走走?”小贵问。
“走走吧。”赵缇娅说,她宁愿和小贵多说会话,也不愿意抱着她的腰坐在马后面。
“对不起……”赵缇娅说。
“什么对不起?”小贵问。
“我对徐家做过的那些事。”赵缇娅说。
“你明白就好,未来你还会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受信任,他不敢喜欢你,甚至害怕你。”小贵说。
“这边已经到了大路上了,你不要送我了。”赵缇娅看看灯火通明,前面就是天网司了。
“也好,被李连翘看到了,她可能会连你也杀了的。”小贵说。
赵缇娅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母亲不是这种人!”
“不是这种人?徐宗谱的陈姑姑,曾经是她的爱人,后来她把陈姑姑穿了琵琶骨,还要杀她,就因为她怀疑徐大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