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明天拿到五斤牛黄,只怕我们必须要去求一个女人了。”徐太实对徐咏之、段。
“太实叔,这个人是谁?”小贵开口问道。
“这女子是个江南来的商人,来此地开店刚刚三个月,人们叫她做纪大娘子。”徐太实说。
“我知道这个女人,在北大街做红货(珠宝)生意,她家的皮包、高级沙漏和珠宝头面,最是有名,为什么她还会做药材生意?”段美美问道。
“说来也巧,上个月有个外地客人,说自己有药材相卖,两块一斤多的大牛黄,难得的是通体浑圆,两个大丸子一般大小,紧密细致,犹如宝珠。”徐太实说道。
“那人问店里要不要收,当时我在外面进货,柜上先生觉得太贵,不敢做主,就想要等我回来。”
“我回来之后,先生告诉我那老客住在咱们山居客栈,我就过来看了一下。美美应该记得此事。”
“那老客给我看了一眼两个牛宝,就收了起来,说是刚又询了红货行,纪大娘子店中订下了,一会儿凑齐钱来取。我见已经出手,也就不再问,出门时,有个穿男装的女子拿着包袱来访,想来便是纪大娘子家的伙计。”
“他多少钱出手的?”徐咏之问道。
“五十两。”徐太实说。
“五十两银子?那不贵啊。”段美美说道。
“嘿嘿嘿,”徐太实笑了起来,“美美呀,是金子。”
“我也听得牛黄贵,怎么这么贵?公子,我们能不能派人去牛黄的产地收呢?”段美美问道。
“,“牛黄没有产地。”
“没有产地?”段美美好奇道。
“药物有三种,草木,兽虫和矿物。这些基本都有产地,但牛黄没有。”
“哦?”
“牛黄是牛的胆管堵塞成瘘,所生的结石,只有宰牛的时候,才知道有还是没有。天下处处有牛,到处都可能有牛黄,但是没有成批得病的牛,所以牛黄没有产地。”小贵说道。
“原来如此,多谢小贵兄弟。”段美美说。
“不敢,叫我小贵就好。”小贵对段美美拱了拱手。
段美美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好白的手腕子,这孩子比我可是白多了!”
这时饭已经吃完,段美美让伙计把杯盘撤下,自己给大家倒了茶,众人继续说话。
徐太实说:“自古道一两牛黄一两金,但像这样一牛双黄的丸子,罕见得很,二斤牛黄卖出三斤多金子,已经是难得公平的价格了。”
徐咏之沉吟了一会儿。
“太实叔,备六十两金子吧。我去纪大娘子店中走一趟。”
“公子……”
“我想这大娘子是个生意人,我们价格上给够数,再一点,也希望她看在楚地百姓的份上,把牛黄让给我们。”
“好,我这就去准备。”徐太实赶紧就要出门。
正在这时,伙计老段来报:“少东家,徐老掌柜,掌柜的,店里来了一个少年,说是纪大娘子的人,想要求见少东家。”
四人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问号。
徐咏之吩咐道:“请他来。”
一个穿灰色衫子,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徐太实看得明白,就是那日来客栈取走牛黄的男装少女。
这姑娘一脸英气,容貌也是颇美,但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
她进门看了看几个人,只见徐咏之坐在中间,徐太实坐在身侧,段美美和小贵侍立在两边,她毫不在乎,上前搭话,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我家纪大娘子问候徐公子。”说完,姑娘如男子躬身施礼。
徐咏之起身还了礼,这是相当客气的表示——把对方没有看做下人,而是纪大娘子的代表。
“姑娘怎么称呼?”
“不敢当,在下纪小环,我家娘子的贴身丫鬟。”
“小环姑娘,不知道大娘子派你来找晚生,所为何事?”
“我家娘子听说山字堂在收买牛黄,正好日前娘子收了两斤牛黄,想问问公子是否需要。”
“多谢大娘子好意,我正要去贵店,和大娘子商讨此事,不知道大娘子愿意让出这两件爱物么?”
“我家娘子说了,这两件牛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收来,乃是为了做香,既然要用来救人做药,让了也不打紧的。”小环说道。
“价格上不会让大娘子吃亏,不知道六十两足色黄金,大娘子是否满意?”徐咏之开口问道。
“小环只来传话,价格一事,就不知道了,”小环又做了个揖。
“大娘子说,今晚在家中设下薄酒,想要结纳公子这样的英雄,如果公子真如江湖上所说的那样是个大英雄,这牛黄就赠了他也不打紧的,如果他是个名不符实的猥琐人物,那就把牛黄连夜打碎了制香,再不给他。”
“无礼!”小贵在一边脱口而出。
纪小环冷冷地撇了小贵一眼,把脸转回徐咏之时,又恢复了客气的笑容。
“小贵,”徐咏之说,“不得造次。”
“小环姑娘,回复大娘子,请柬收下,我有回书请你带回,徐矜徐咏之,今晚会去府上拜会。”
段美美拿来笔墨,徐咏之写了回信给小环。
“西城墙孝悌里第一家,绿竹里面白墙壁,门上写的牌匾是‘着色园’。”
“记下了。”
“对了,我家娘子好清静,门风最是严谨,油腻男子,请公子不要带过去。”
徐太实听见这话,打了个寒战,他隐隐觉得